双方就这么在一处斜坡冷不防的撞上,皆很震惊。
以李大牛为首的一行人,震惊的是,他们是谁?来干啥?
另外一行人,震惊的是,居然有人端着碗,在黑黢黢的山上吃饭,看衣着、面相不是乞丐啊。
在人群后,伺候主子的福一见状,兴奋地跑到前头,打破一行人的僵持与沉默,“李东家、李姑娘,主子来了!我把主子请来了。 ”
让你喊萧扶云来,你可真会喊呀,喊来这么多人!!李云溪深吸气,“你主子呢,在哪?”
正向他们靠近的萧扶云清咳了一声...他站在两人中间,小声介绍起来。
嘶~
李大牛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晃了两下,武安侯?侯爷?还有一个教过皇帝老儿读书的先生?
三弟说过,碰上当官的,要下跪行礼,回话时,要加上草民两字,这么大的官!他这会要不要磕头行礼呀?磕几个头来着?
女儿不懂这些,她不行礼,倒说的过去,那自己呢?
真是愁死了,这孩子,专门来克自己的吧?天天给自己找事。
“你就是李云溪?”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李云溪微眯着眼,视线穿过人群,往里瞧了瞧,没看到人,便没回复。
“大胆,大人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过了几息,见这头无人回复,那边便有人开口呵斥。
这话,瞬间引起李云溪强烈不满,以及李大牛惶恐不安,他抬手指着李云溪,结结巴巴道:“大人...她是草民的小女李云溪,自幼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听不懂话,还望大人万不要....与小女见识。”
说自己脑子不好,李云溪认,她的确有时犯迷糊,但说她耳朵不好使,她当即不满:“爹,我听得到,但别人问我,我就一定要回答吗?”
嗯?
李大牛一噎,这话没说错,但对面是大官呀,大人问话,你就该回答,李大牛不禁有些懊恼,以前竟没与女儿提过这些。
“哈哈哈,二叔祖,你们还是快过来吧,不然惹毛了李姑娘,一会她可就没长嘴了。”
说完,萧扶云又转身安抚李大牛。
“李叔,云溪说的没错,你不要责怪她,这事全赖我们,不请自来。”
“不敢,不敢!”
这可是侯爷、太傅呀,好大好大的官,他可没胆怪罪。
很快,一根根火把照亮整片荒山。
一个告老还乡的老太傅,一个是当朝的武安侯,李大牛感觉自己说话声都带着颤音,抬手擦了擦汗。
“两位大人,就是这块地,我们打算拿来试试。”
萧老太傅捋了捋胡须,看向李云溪:“你说的气温,我曾听过,但并不清楚如何辨别,你可知?”
见李云溪沉默,萧扶云推了推,小声嘀咕:“我二叔祖问话呢,你快回答,他最是严肃,不听话的人,会罚抄书。”
李云溪白了他一眼,是你的二叔祖,可不是我的,自己只是在思考,如何回复,“我也不知,只知水沸腾时,温度是一百度,水结冰时,气温是零度。”
这个说法,萧老太傅好像曾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换了个话题:“依你之见,这样种出来的玉米,亩产几何?”
啊...
李云溪惊讶,这里的玉米一亩也就200-300斤的产量,就算自己伺候的再好,给它足够的养分,它也不可能一亩产出500斤啊。
种子问题,跟外力无关。
李云溪沉默了片刻,“我也是第一次种,估计能增加几十斤吧,不过这样种有个好处,就是可以一年两种。”
“一年两种?”
“可以种两次?”
“.....”
“....”
随即,一片惊呼声乍然响起。
李云溪皱着眉,捂住耳朵。
李大牛见状,以为女儿不舒服,忙问:“云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吵!”
“我们去边上?”李大牛可没胆喊这群人闭嘴。
李大牛没有,萧扶云却有,他沉着脸,转头看向那群侍卫,厉声呵斥:“闭嘴!”
只一瞬,那群侍卫,就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随后萧老太傅和武安侯也合上嘴,同时看向李云溪。
“此话当真?”
武安侯一开口,李云溪便知,刚刚是他在问自己,尽管语气平淡,但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有些反感。
但李云溪还是认真的回答:“此地可以一年两种,1月底育种,2月初移栽,6-7月就能收获,若想要一年两种,那就在5月中旬左右收获,然后育种,肥田,6月初开始移栽,9月底收获。
若是一些较为寒冷的地方则不行。”
武安侯疑惑:“可5月收获的话,玉米多数没成熟。”
李云溪惊讶,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真种过地。
“嫩玉米,也是玉米呀,也能吃,不仅能吃,还能卖,那个时节,可没有玉米卖噢。”
“卖?”武安侯摇头,人都不够吃,怎么可能拿来卖?不过她说的话,倒可以尝试一番,若真的可行,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挨饿....
见他们陷入沉思中,萧扶云干咳了一声,“二叔祖,云溪几人还是孩子,要不先回去休息一番,明日再来?”
萧老太傅点头....
翌日,李云溪醒来时,萧老太傅正与武安侯,在院中打太极拳,她只瞧了两眼,便去找李大牛。
往常,李大牛这会一定在灶屋弄饭,但今日他却在灶屋门口发呆,李云溪疑惑。
“爹,你咋在这?我们要等他们弄好了饭,才能做?”
李大牛咧嘴一笑,指着里头穿深蓝衣裳、正切菜的人,小声说:“哪能呢,他们也做了我们的份,云溪,你知道吗?那人曾是御厨,御厨耶,就是从皇宫走出来的厨子,若有幸尝一尝,我就是....”
说着说着,他便闭了嘴,自己咒自己不太好!
李云溪往里瞅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复杂的看了李大牛一眼,心里腹诽,‘你家里有个从皇宫走出来的皇子,他还管你叫爹呢!’
李大牛:“你哥呢,他起了没?”
“起了,正在院子跟老大人切磋。”
李大牛一愣,一脸震惊:“你说啥?”
“哥在跟人切磋。”
“这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你怎么不拦着他?”话还没说完,李大牛宛如一阵风,朝前院跑去。
这阵风,将李云溪额间碎发吹乱,她顺了顺头发,想了想,也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