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没有签字画押。”赢子尧听到这番话,忍不住鼓掌。“之所以没有签字画押,是因为在下相信穆家能够信守承诺,不会毁约。”
“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被穆老爷上了一课。”
吴管家不语。
来之前,他就能预想到赢子尧的反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那又如何?
赢子尧即便是再怎么愤怒,又能改变什么呢?
“东西已经还回来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吴管家摆了摆手,就要告辞。
“等等。”
赢子尧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脸认真的说道。
“回去告诉穆老爷,我给他半天时间把钱送过来赔礼道歉,逾期后果自负。”
“哈?”吴管家听到这番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但很快,他就拱了拱手,笑道。
“好的,我一定把话带到。”
他走后,蒙毅冷着脸吐槽。
“我平时最烦的就是跟这些商人打交道,老奸巨猾,一肚子坏水。”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赢子尧给出的半天期限里,对方没有老老实实给钱他又会如何?
既然穆宁能做到这一步,就摆明了是想耍赖,即使撕破脸皮也影响不到他,更别说乖乖把钱奉上了。
赢子尧对此没有解释,思考片刻后,对蒙毅问道。
“都城内,是不是还有很多闲置的店铺?”
“确实如此,大哥你问这个干嘛?”蒙毅一脸诧异。
“别问,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去把这些店铺都买下来,记得低调一点,不要引起外人的注意。”
虽然不清楚赢子尧有什么安排,但蒙毅也没有多问什么。
第二天,赢子尧在宅邸喝茶,蒙毅就气冲冲得从大门外冲了进来。
“这才过去一夜,穆家已经开始卖黄纸了,十几家店,都城的人排着队买。”
“他还取名为,穆家造纸术,简直不要脸。”
赢子尧对于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穆宁就算是钱不够,也不可能把真的把东西还回来。
之所以还回来,就是因为他已经复刻了上面的内容。
造纸术本身就不算是什么很高深的技术,只要掌握对了方法,就能将其造出来。
就算事情败露,他只需要咬死不认。
一个是都城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一个,是完全没有在这个行业冒过头的年轻人,不用想也知道世人会相信谁。
这配方对于穿越过来的赢子尧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蒙毅想起在大街上看到穆宁得意地向所有人宣布穆家革新了造纸术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
这就好比自己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瘪三,却把自己的军功冒领了。
完事还招摇过市,享受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该死的混账东西,我去找你爷爷给咱们做主,我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穆家,还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一个将亡的家族罢了,不必劳烦爷爷。”赢子尧摆了摆手,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反应。
冷静下来的蒙毅深思熟虑片刻后,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嬴政真的出手对付一个民间家族,此事一定会引起朝廷中有心之人的注意。
到时候查到了赢子尧的身上,那这事就大了。
想到这,蒙毅颇有一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人都变得颓废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赢子尧一直待在宅邸中,仿佛已经认命了。
而穆宁这几天借着创新造纸术的风头,如日中天,成为了整个都城的焦点。
这天,赢子尧终于走出了宅邸。
如今,就连都城墙上贴的告示,都是用黄纸写的,随便经过几个路人,都能听见他们在聊穆家造纸术。
听到这些话,他的内心毫无波动,期间更是迎面撞上了风光的穆宁。
他的身边跟着的,都是都城显贵,世家子弟,他自然也看到了赢子尧,但很快就转过头,装作不认识,继续跟身边的人攀谈。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赢子尧淡然的表现,却是让一旁的蒙毅都心生佩服。
淡定的可怕,完全没有被情绪影响。
接下来,赢子尧去参观了穆家的十几家店铺,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改良后的造纸术市场确实很大。
应用范围几乎可以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此一来,他就放心了。
“原本图省事想着跟穆家合作,互利共赢,结果还是我太天真了,通知下去,所有店铺开门营业。”
醉仙楼内,穆宁正在跟都城各大世家子弟吃饭喝酒,好不快活。
“穆家造纸术,堪称一绝啊,从此以后,穆家怕是会扬名立万,载入史册,到时候可要带着咱们一起发财啊。”
“好说好说。”
穆宁摆了摆手,跟众人打马虎眼。
几人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被吴管家的到来打断。
“嗯?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去看着铺子吗?这么重要的节骨眼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吴管家额头冒汗,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穆宁瞬间拍案而起。
“什么?岂有此理!”
他的反应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节骨眼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对方如此愤怒。
“穆老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短短数日,我穆家造纸术就被外人剽窃了去,还敢光明正大地在都城开店。”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是面色一变,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谁这么大胆子?走,去看看。”
所有人对此都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跟随吴管家,找到了赢子尧新开的纸店。
声势浩大,锣鼓喧天,店门口舞女妙曼的身姿惹得人挪不开眼,难怪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为了卖纸,竟光天化日下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卑鄙!”
“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剽窃穆家造纸术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种事,我看这年轻人,就是心思不正。”
一群文人墨客对着舞女指指点点,嘴上谴责,但脚步却未曾挪动,好像有人将他们困住,强行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