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冚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有困难，找警察。”
“这是他们从小就在学校里学过的东西，你让我这当老师的怎么劝？”
秦正抬起手指敲着桌子，一脸无奈。
“但是有困难也可以找学校和老师嘛！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学生对于学校和老师的处理不满，他们想要更权威一些人的帮助也无可厚非。”
“你！”秦正被严冚这话给呛的不轻，但也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这时，张主任重新推开门折返回来，黑着张脸，如丧考妣。
不用问，王霸那边肯定也咨询过律师。
明白走司法程序的话，结果可能会对自己不利。
同样的，作为校长，秦正也是不愿意把警察招惹到学校里来。
若真如此，那可就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
而且不管最后的责任在谁，对学校在社会上的影响也不好。
于是乎，他重新看向江言，语气更加温和了几分。
“小江啊，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你才能满意？”
“咱们可先说好，想要一点处分都没有那绝无可能。”
“毕竟是打了人，有再多理由也得担点责任，咱们也要体谅一下受害者的心情。”
江言点了点头，“我明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学校提都不提一句确实很难办。”
闻言，秦正愁眉渐渐舒展开来，心里也是暗松了口气。
他赶忙起身拍了拍江言的肩膀。
“我就说嘛，小江跟月凛这俩孩子别看年纪不大，但也是识大局的。”
“作为校长，我非常感谢你们能理解学校和老师的良苦用心...”
秦正原想着这事儿总算能告一段落，到时候就随便给这俩人一个处分，让老王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感谢的太早了！
“秦校长，我们的条件就是，按照校规给主动挑事者相应处分。”
秦正连连点头，“没问题，你们也是被迫挑事儿的，这我们都明白。”
“所以尽管放心，这个处分不会太重，而且我保证要不了多久就会给你们抹掉。”
“同时，为了补偿你们，下学期的奖学金跟助学金什么的也都会优先帮你俩申请。”
江言突然咧嘴笑了笑。
看着江言人畜无害的笑容，秦正的左眼皮忽然跳个不停。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琢磨不透这小子。
“你...难不成还有条件？”
江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
“同时，我们还想请求学校对于姜月凛同学见义勇为的做法，进行全校通报表扬！”
此话一出，别说秦正跟张主任了。
就连老严都不禁愣了一下。
这小子！
何时变的这么胆大包天了？
这是要打老王的脸啊！
姜月凛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看了江言一眼。
江言习惯性的便要对她做解释，但是反应过来是在校长办公室。
而且旁边还有两个人面色阴沉，恨不得想要弄死自己一样。
他才赶忙闭嘴。
“笑话！”
张主任差点儿背过气去，他感到头顶天旋地转的，几乎要神志不清。
“打了人不想受处罚也就罢了，反倒是要通报表扬？得寸进尺！”
“不就是要报警吗？现在就打电话！在这吓唬谁呢？！”
“张主任！”秦正赶忙瞪了他一眼，接着一脸严肃的看着江言问道。
“小江，我先确认一下，你刚才说的主动挑事者是指？”
江言与秦正对视，不卑不亢道。
“秦校长，监控我们看了，录音大家也都听了。”
“谁是主动挑事，谁是被迫打人，谁又是见义勇为，这些关系应该能不辩自明吧？”
得到确认之后，秦正一张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眼看着张主任又要发飙，秦正赶紧瞪了对方一眼。
“小江、月凛，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等明天来了再说。”
严冚要带着二人离开，秦正开口道。
“老严，你留一下。”
严冚点了点头，看着江言安排道。
“等会不用回教室自习了，先回家休息，注意明天早上别迟到了。”
“好的严老师。”
离开办公大楼，一眼望去是灯火通明的一排排教学楼。
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就显得走在校园里的二人有些格格不入。
眼下正是自习的时间。
高三课程紧张，学习时间宝贵。
这是老严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两句话。
可即便是他，刚才也说让二人不用再回去上自习课。
姜月凛心想着这些事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们是被开除了吗？”
江言摇了摇头。
“没有。虽然要求确实有点过分，但老严说了让我们明早别迟到。”
“那就是在告诉我们不用担心。”
“知道过分，为何还要提？”
“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那些东西完全无所谓才对。”
姜月凛这话里没有埋怨，只是疑惑。
江言笑着摇了摇头，他认真的看着姜月凛，语气温和。
“不是的月凛，任何人在受到奖励或是惩罚的时候都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被冤枉后哪怕心里仅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即便自己都察觉不到，可若长久累计起来也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态。”
“换句话说，你也觉得糖很好吃对不对？”
“我...没觉得。”
姜月凛扯了扯嘴角，接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声道。
“而且我也没有见义勇为，我当时就是想打他。”
江言一听这话就乐了，“为什么？”
姜月凛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言。
“明知故问！”
江言微微颔首，继续解释道。
“你动手的起因是受到了他的言语侮辱，但你的行为却使我免受到他们二人围殴。”
“月凛，这就是见义勇为。”
“毕竟我可不一定能打的过王霸...”
说到最后，江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言已经习惯性的改变了对姜月凛的称呼。
更不知何时，姜月凛开始不再纠正江言。
这时她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默默的想着江言刚才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