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来到柴房,这里有养着两只鹌鹑。
之前说先吃一段时间的鹌鹑蛋,再吃鹌鹑肉。
可两个孩子慢慢养着鹌鹑,养出了感情,没事干就蹲在柴房门口瞅鹌鹑。
那样子明显是稀罕得不行。
她家又不缺鹌鹑那二两肉,于是就这么养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鹌鹑们窝在柴房里瑟瑟发抖。
杜玥饶带着两个小家伙,用棉花和小树枝仔细帮着给鹌鹑搭窝。
扫完雪的顾肆也赶了过来,找到几块板正的木材,三下五除二给鹌鹑们做了个实木的家。
里面的垫料外层是小树枝,里面是厚厚的棉花和棉布,看着就暖和了不少。
鹌鹑们被送进去之后,也不抖了,相互依偎着昏昏欲睡。
看着鹌鹑们安然舒适的样子,双胞胎内心的难过稍稍被抚平。
···
另一边,李菲菲和周博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天气寒冷之后,厕所里的粪水凝固,大大提高了他们挑粪的难度。
两人既没有钱,又没有票,这么冷的天气也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外套。
冷风呼啸而过,两人瑟瑟发抖。
经过这段时间的劳作,两个从来没劳动的人已经生出了一手的冻疮。
被风一吹忽冷忽热,钻心的疼,火热的痒。
“啊……”
李菲菲实在忍不住疼意,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扁担。
看着自己红肿粗糙不堪的手,李菲菲疯狂地挠,只觉得指节缝隙里像是有几万只蚂蚁爬过。
一边挠着,一边把手插到冰雪里面降温止痒。
“菲菲,菲菲你忍着一点,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周博艺小跑上前安慰她。
不被安慰还好,一被周博艺安慰,李菲菲泪水扑簌簌,手只是短暂的被动麻木了,过后是更剧烈的疼和痒。
“博艺哥哥,我好冷,好饿,好疼啊。”
李菲菲瑟瑟发抖的,好像寒冷冬风中一朵娇弱坚强的小白花。
激发人的无限保护欲。
周博艺轻咳一声。
如果有能力,谁又能拒绝保护这样一朵柔韧的小白花,那成就感一定是无与伦比的。
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
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问题,周博艺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如何攻略李菲菲了。
本来想着给李菲菲两句口头安慰就算了。
现在瞧着李菲菲索求更多,周博艺索性直接装傻充愣,假装自己听不见。
李菲菲咬着唇,这个男人果然没用,关键时刻这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还是得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李菲菲忽然想到了何英杰。
那个天天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去哪儿了?
李菲菲结束今天的任务后,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到了何英杰住院的消息。
这可是她表现的好机会。
下午,李菲菲坐着刘大爷的驴车去城里。
进医院之前,李菲菲狠心咬牙,在供销社买了一罐麦乳精。
李菲菲进去之后跟护士打听到何英杰的位置。
护士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看起来挺秀气的一个女孩,怎么身上一大股农村旱厕的味道。
打发瘟神一样告诉人,位置在走廊末端。
李菲菲很难忽略护士嫌弃的动作,只能用尽浑身力气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迈着步子向最里面的病房走去。
“叩叩叩……”
何英杰的母亲,也就是村支书的媳妇来开门。
在看到来人是李菲菲的时候,村支书媳妇脸色骤变,用一种痛恨的语气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李菲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何英杰母亲说话这么难听。
“阿姨,我就是听说英杰住院了,来看望他一下。”
“不用你的假好心,你离他远一点就算我谢谢你了,你走,你走!”
村支书媳妇一边说着,一边将李菲菲往外推。
两人争吵的动静把何英杰弄醒,何英杰看不见这里,关切地询问道。
“娘,发生了什么?”
李菲菲听见何英杰的声音,知道机会来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喊。
“英杰哥哥,我是李菲菲,我来探望你,但是阿姨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不让我进去。”
一句话,把自己的无辜体现得淋漓尽致。
村支书媳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菲菲。
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果然,听到了何英杰的准许。
“娘,你让菲菲进来吧,她是我的朋友。”
何英杰身体不好,村支书夫妻两人一直很迁就这个大儿子。
村支书媳妇没办法,只能让人进去,李菲菲冲着她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
就这样年老色衰的女人还想着和她斗?
做梦!
进入病房,里面有八个铺上都有人,这个时间点大家都清醒着。
何英杰躺在最里面的位置。
“英杰哥哥,你没事吧,听说你出事了我担心得不行。”
李菲菲皱着眉头,靠近何英杰。
在李菲菲进来之后,众人纷纷捂着鼻子吐槽。
“好臭啊,这是什么味?”
“好像茅厕味,谁家茅厕炸了!”
“俺滴个乖乖,比我们村茅坑还臭。”
大家一边说着,一边向李菲菲投去目光,这味道就是从这小闺女进来后才有的。
李菲菲身形一僵,他们的视线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身上,真的就那么臭吗?
“菲菲,我想出去透透气,你扶着我出去吧。”
何英杰主动开口,为李菲菲解围。
李菲菲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何英杰,麻溜上前扶着人,逃一样的出门。
李菲菲只顾得自己丢人,完全没察觉到这么冷的天气,还在生病的何英杰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病号服。
走廊里,李菲菲捧着脸伤心哭泣。
“英杰哥哥,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菲菲,你别这么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千万别想不开。”何英杰面对女孩子的哭泣,显得手足无措。
想上前去给李菲菲擦眼泪,又顾忌着男女之防,手就这么晾在半空中。
“我一个女孩子,做着这样肮脏恶心的工作,简直生不如死,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何英杰抿着唇,如果是别的事情,他还可以想办法帮李菲菲。
唯有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