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不得?皇上一直以来都偏爱他,事事紧着他,顺着他!连白云寺的头香都给他!将怀安视为摆设!”
“若是皇上愿意对怀安,有对他一半好,本宫又何必这般处心积虑!”
外面的宫人听了打砸声,还想进来收拾,红豆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转头又劝皇后。
“娘娘,事已至此,您万不能将自己身体气坏了。至少,至少圣上没有罢黜殿下,这便是好消息!圣上身边伺候的太监同奴婢说,这还幸得江姑娘好言。”
皇后盈泪,忽然有了神采,看向红豆,“江知念?”
红豆点头,“正是。”
“娘娘您累倒后,未央宫忙不开手脚,奴婢便请了江姑娘去养心殿禀告皇上,若是能请来皇上瞧瞧您,再美言几句,也是好事。”
“可不想她没能请来,不过听那太监说,江姑娘在圣上面前替殿下说了好话。”
“说殿下虽然铸成大错,到底是年纪轻,是被那些官员诱骗的,且圣上若是偏帮包庇,岂不落天下之人口实?”
“幽禁、夺权,都只是暂时的!”
听到这里,皇后才觉得缓上一口气,心中再是难受,也好些了。
“本宫倒没有看错人。”
红豆将帕子递到皇后眼前,“不枉娘娘对她的疼爱。”
皇后擦了擦泪,“只是那杖刑是真的。”
转念,她眸光凉了凉,语气中也带着埋怨,怒气不争道,“也该叫怀安吃点苦头!希望他这次能长了这个教训!”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那些个人想来攀附倒是正常。”
听到红豆说,从养心殿回来后,江知念还照顾了她直到天亮,皇后难得心中一暖,“挑些贵重的赏赐送去给那孩子。”
“待她休息好了,叫她来宫中陪陪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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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赏赐来得莫名,江知念还没悟明白皇后的意思,琳琅阁又有了客人。
江若蓁带着她新的婢女上门来。
折柳本想拦住,说她家小姐还没醒。
“少唬我,方才我才看到宫中来了人,姐姐定是醒着的!”
“姐姐!姐姐!我听说怀安哥哥出事了…是真的吗?”
白云寺那日,江若蓁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果然后面听爹爹说起怀安哥哥被责罚,便立马来了琳琅阁。
简直比江知念这个未婚妻还要担心沈怀安。
屋里的江知念不仅没有搭理她,连房门都没打开,她咬了咬唇,厚着脸皮继续道,“方才下人说皇后娘娘召你进宫。”
“姐姐,这次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我一定听话…我担心怀安哥哥无人照料。”
房中,江知念刚喝了一口茶水,呛了一下,引得半夏侧目。
她不知江若蓁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可是皇宫,沈怀安是太子,他是被罚又不是被贬,怎么可能无人照料?
半夏冷哼,“二小姐就是想跟着小姐入宫,瞧她这个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要与太子殿下定亲的人。”
若真是,那就好了。
原本不准备应下的江知念,反而起身拉开了门。
“你想同我进宫?”
江若蓁连连点头,双眼中全是希冀。
“自是可以的,不过我们比不得世家女,入宫连婢女都不能带,这次也是娘娘体恤我,才允许我带一个婢女随身伺候。”
“你要是想入宫,就得当我的婢女。”
江若蓁的婢女比她反应更大,她是二小姐婢女,与大小姐几个婢女平起平坐。
要是二小姐都成了大小姐婢女了,她岂不是矮上一头?
当即气道,“大小姐您太欺负人了!”
江知念冷睨着她,半夏上去就是一巴掌,“主子说话,轮得到你多嘴?”
婢女知画害怕,这个半夏手上力道看上去就不轻,一开始还想往江若蓁身后躲,想着她定不敢打二小姐。
哪知道江若蓁害怕得自己退得更远了!知画结结实实挨了这个巴掌。
等半夏打完了,江知念才假装呵斥她,“半夏,你这脾气何时才能改改?二小姐还没发话呢,若是到江夫人江大人那里去哭诉,我可保不了你!”
半夏挑衅看着知画一眼,“小姐不必保我,二小姐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奴婢替她教一教规矩,让她莫如小桃一般,害了自家人!”
“小姐,你瞧她们!”知画心中委屈。
江若蓁哪里听不出她们一唱一和,话中有话?
可,听出来又怎么样?
现在她有求于人,任她心中再有气,也只得听着!于是作出一副低姿态,又训了一遍知画,“知画!大姐姐院子里的人教导你,那是瞧得起你!”
“还不去同半夏姑娘道谢!”
听江若蓁说出这般话,连半夏都佩服江若蓁能屈能伸,知画再不情愿,也只能过来和半夏道歉。
半夏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江知念,“考虑得如何?可愿意入宫时做我的婢女?”
见江若蓁沉默着,又说话来推她一把,“不愿意便请回吧!我再休息片刻,便要入宫侍疾了。”
说着,真要转身关门,江若蓁咬着唇,忍着浓烈的屈辱与不甘。
“好,我答应姐姐。”
只要能见到怀安哥哥,忍一时又何妨?难不成旁人还真能将她当作婢女?她是江家嫡女,是入了族谱的!
背对着她的江知念勾了勾唇,“既然如此,可就别去江夫人那里哭诉,否则就别去了!”
“姐姐放心。”江若蓁深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又变回平时的温柔可爱,“那我回去准备准备,姐姐记得等等我。”
江若蓁走后,半夏吐槽道,“她有个什么用,还不如让奴婢跟着您,保护您。”
江若蓁不给江知念添麻烦就算好了。
“做我的婢女,那我就可要好好磨磨她了。”
她嘴上这样解释,其实心里想的全是,她若不让太子看到江若蓁与他的“患难真情”,两人不多相处相处,“非她不可”,自己猴年马月才能推掉这个婚事!
折柳正要回去,却见地上多出一个信封来,捡起来交给江知念。
她抽出一看,笑了笑。
“小姐,这是什么呀。”
什么?还能是什么?江若蓁写给太子互诉衷肠的信,她戏谑地交给半夏,“好妹妹的情书掉了,快送回去,别叫她发现了。”
江若蓁只怕还以为自己与太子之间的情事,旁人不知。
半夏走后,江知念又让折柳去荣安侯府办了两件事,这第一件就是她在宫中提到的谢礼,第二件嘛……
自然是想了个以牙还牙的好法子,圣上的责罚虽重,可到底…没能解她心头之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