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进车内,时娓把帽檐压低,丢人的行程终于结束了,赶紧到孔家吧。
忽然前方的司机一个惊喜转头:“ hello啊纪小姐,没想到吧,是我开车。”
“纪小姐专程坐最早的飞机赶来,我孔言臣当然要聊表心意,只是给钱,太俗气。”
“我,要用行动来证明,我对纪小姐的重视。”
“那就是起早亲自开车、亲自接纪小姐。”
“我还别有心裁的故意不出现在接机的队伍中,就是为了给纪小姐你一个惊喜。”
“现在,纪小姐你感受到这份惊喜了吗?”
看着孔言臣那期待又迷之自信的模样,时娓控制不住的冷笑。
真的,她上次这么想揍人,还是在刚才被接机的时候。
时娓:“惊喜我没有感受到,惊吓倒是挺多的。”
她皮笑肉不笑道:“孔言臣先生,你从小到大脑回路都是如此新奇吗?”
孔言臣懵懂的瞪大了眼:“脑回路新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大众对我的评价都说我高冷、斯文、给人感觉很深沉,心机很深。”
“可只有我的家人才了解我,我就是一个很真诚很用心的人。”
时娓:“我不太需要你的用心,你还是坐后边让你们家司机开车吧。”
“你开车,我不放心。”
孔言臣憨憨笑了笑:“我知道,纪小姐就是这么的善良和心细如发,觉得我身为孔家的三少爷,如果自己开车的话,会丢人,对吧?”
时娓成了扯嘴角:“随便你怎么理解,你别当司机就行。”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孔言臣的每一句回答,都已经超出她的逻辑理解范围。
时娓把帽子拉得更低。
坐到后座的孔言臣试图跟时娓沟通,发现时娓两眼一闭,已经休息了。
孔言臣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开口:“原来纪小姐晕车啊,我知道了,下次接纪小姐,我开敞篷车。”
哪怕是闭着眼,时娓都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她很后悔,为什么出门的时候没有戴个耳机。
或许是以为时娓晕车身体难受,孔言臣难得的安静下来。
车子一路开到了孔家老宅。
保镖的车提前停下,并过来恭敬地将车门打开。
孔言臣率先下车,还十分绅士的用手挡着车门,防止时娓意外碰到头。
时娓因为不想听到他的回话,所以并没有主动发言,只是默默的下了车。
孔言臣优雅一笑:“我来带路,先带纪小姐去见见我家老爷子吧。”
“多亏了纪小姐帮我爷爷找到了当初的定情信物,我爷爷现在特别期待见到你。”
时娓内心:她现在已经不太期待见到孔家人了,只希望正常人多一点。
孔家老宅的面积很大,二人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正厅。
正厅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老人,七十多岁的年纪,而在他旁边,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在为他沏茶。
孔言臣一愣:“心语堂妹,你怎么也过来了?”
正在泡茶的女子一顿,抬起头来,恰好看到站在孔言臣旁边的时娓。
孔心语微微一笑:“抱歉三哥,我不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
孔老爷子朗声笑道:“这位就是纪小姐吧,我听言臣这小子说了,多亏了纪小姐帮忙,才能找到我当初为老伴特制的礼物。”
孔心语看看时娓,再看看孔老爷子。
她本以为时娓只是孔言臣的朋友,甚至她都猜测,时娓会不会是孔言臣交往的女朋友,带来给老爷子看。
没想到,时娓是来见老爷子的。
这让孔心语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来。
要知道孔老爷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和颜悦色的,可只有她最清楚,想要得到孔老爷子的认可有多困难。
这些年她可没少来孔老爷子跟前表现,在孔老爷子心中,对她的印象也只是一般。
时娓放下心来,这孔老爷子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她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对孔老爷子道:“你的孙子抽到了我的福袋,又付了卦金,他想算什么,我自然就会帮他算,不过是一笔寻常交易罢了。”
“他跟我简单说了一下孔家发生的状况,想让我来看看。”
说到这里,时娓看了一眼孔心语,直接问孔老爷子:“不知,我此番前来,拥有的权限有多大?”
“假设我查出来这问题的缘由,是孔家的重要人物,孔老爷子是会信我,还是会包庇自己人?”
时娓这话一出,原本轻松的氛围登时变得紧张起来。
孔言臣诧异的瞪大眼,他没想到纪小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开口就这么语出惊人。
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自家老爷子。
对于自家老爷子的想法,他反正是摸不透,也从来都不理解。
只是从小到大没少挨打。
孔言臣默默坐到一旁,给自己和时娓各倒了一杯茶。
用的,正是刚刚孔心语沏好的那一壶。
孔心语咬紧了牙关。
她从小到大讨厌孔言臣,真的是有原因的。
她辛辛苦苦泡的茶,是让孔言臣喝的?
孔老爷子的笑容一收,认真的看向时娓:“言臣可能没有跟纪小姐说清楚,邀请纪小姐来老宅,其实是我的主意。”
“所以,纪小姐也可以理解为,我才是这次的委托人。”
“我希望纪小姐可以找出害我那两个孙子的罪魁祸首,无论这个人是谁,他背后的势力有多大,我孔江,也定要把它揪出来。”
“哪怕,这个人是我的亲儿子,我也绝不手软。”
时娓微微一笑,对孔老爷子的说法很满意。
“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时娓手指着孔心语:“她,就是罪魁祸首。”
孔心语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她慌忙说道:“纪小姐,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张口就冤枉我呢?”
“我们之前好像连面都没有见过吧?”
“我不知道你是三哥从哪里请来的,我猜应该是因为大哥二哥受伤的事,三哥才把你请过来。”
“你可能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有真本事的,想在爷爷面前表现自己,可你也不能随便乱指啊。”
孔言臣也摸了摸鼻子,目光在时娓和孔心语面上看来看去。
虽然他打小就不太待见孔心语,但就孔心语这么个蠢笨的家伙,她能有本事把大哥二哥害成那样?
况且,他不待见孔心语,但大哥二哥对孔心语的态度可是极好的。
每次他和孔心语闹矛盾,大哥二哥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孔心语那边。
他如果解释,大哥二哥就会认为他在强词夺理扭曲事实,冤枉孔心语。
他如果不解释,大哥二哥也会生气,觉得他越来越过分了,做错事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也幸亏他这人性子好不记仇,否则从小到大受那么多次委屈,他现在都要得抑郁症了,甚至有可能都报复社会了。
虽然平时大哥二哥给他的钱还挺多的,但某种程度来说,他觉得两个哥哥还不如爷爷对他好。
至少在他和孔心语闹矛盾时,爷爷会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而不会一味的偏袒孔心语。
甚至他觉得,爷爷其实不太喜欢孔心语。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特别喜欢老爷子的点儿。
孔老爷子看了一眼孔心语,眸子微微眯起。
他并没有立刻给孔心语定罪。
而是看向时娓开口问道:“纪小姐这么说,可否有证据?”
“心语虽然不是我的亲孙女,但也是我弟弟的女儿,只凭纪小姐一句话,太单薄了些。”
孔老爷子的话传达出两个意思。
第一,他并不是偏袒孔心语,只是希望时娓能够拿出来证据。
第二,如果能证实这件事,确是孔心语所为,孔老爷子也会毫不留情的追究孔心语的责任。
时娓挑眉,她起身,朝孔心语走去。
孔心语下意识的站起身后退。
时娓:“你躲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怕你对我动手。”孔心语一边退一边说道。
时娓:“放心,这是法治社会,我怎么会对你动粗呢。”
话落,时娓双手结印,四张符骤然甩出,将孔心语牢牢困于其中。
孔心语挣扎着,试图逃离,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掉。
这四张符将她的行为限制在原地。
“纪小姐!你刚才还说不会动粗,现在这又是什么!”孔心语愤怒的吼道,连平时柔弱的伪装都没了。
时娓勾唇:“这怎么算动粗呢,只是让你敞亮的做自己。”
下一瞬,众人便听到孔心语的声音。
“系统,这人是谁啊,她怎么会知道孔书礼和孔知学出事跟我有关?”
系统的电子音也响起:【宿主,我已经帮你检测过此人,并未发现她身上有异常。】
孔心语咬牙切齿:“她特么都把我困住了,这还叫没异常?你到底能不能行。”
孔老爷子和孔言臣都瞪大了眼。
哪怕孔老爷子一生经历很多,甚至体验过枪林弹雨,此刻仍旧忍不住震惊。
他刚才分明听到了孔心语说话,还有一道电子音。
可明明,孔心语都没有张嘴。
时娓手指轻抬起,对孔老爷子和孔言臣密语传音道:“这符阵,可让你们短暂的听到孔心语心声,你们装听不到就可以,我来套话,这是最简单的证明方法。”
孔老爷子点点头。
孔言臣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味的震惊。
纪小姐还有这等本事?
孔心语身上有系统?
孔心语其实本性这么暴躁?
所以之前柔弱不能自理的孔心语都是装出来的?
玛德,他早就觉得孔心语爱装,没想到她这么能装!
孔言臣心绪十分复杂,还需要慢慢消化。
沉默,他要沉默。
不要随便说话,会显得他很没见识。
孔心语和系统沟通无果,柔弱委屈的眼神看向孔老爷子:“爷爷,纪小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爷爷,你帮帮我。”
孔老爷子叹息一声,垂下眼来:“爷爷,也很为难啊。”
孔心语气炸了,心里骂着:“这老不死的,又在在摆这副姿态,亏我天天过来看他,又是给他泡茶又是给他精心挑选礼物的,我讨好了他这么多年,不给我股份就算了,现在外人欺负我,他都能坐视不管。”
“这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啊!”
孔言臣瞪大了眼。
这这这,孔心语怎么能这么诅咒爷爷,她怎么这么坏。
系统:【宿主,孔江的好感度之前有三十,现在只有五了,你既无法夺取孔江的气运,也无法杀死他。】
【想要杀死孔江,还请宿主先讨好孔江。】
孔老爷子的面色一冷,眼底泛着森寒。
系统的声音猛然拔高:【宿主!危险危险,孔江对你的好感度当前为-50!宿主,你都做了什么!】
孔心语都懵了,她气炸了,在心里骂道:“我tm能做什么,你睁大你的眼看看我在做什么,我tm在被困着啊!”
“这个纪小姐到底是谁啊,给我扫描她,我要得到她全部的信息,我要毁了她!”
系统:【好的收到。】
【扫描中,信息:纪岄,海市纪家千金,年龄……】
听着系统跟孔心语汇报自己的信息,时娓表现的很淡定。
系统报的,全是纪岄的信息,关她时娓什么事。
她淡淡站着。
孔老爷子则是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并消化所谓系统的事。
孔心语听完系统汇报的有关“纪岄”的信息,得意道:“切,不过一个弃妇,我当是什么东西。”
“她爱而不得的男人,我去勾引过来,让她加倍痛苦。”
“贱人,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时娓不想再听孔心语的内心戏,直接问她:“你为何要对自己的两个堂哥出手,他们对你一直很好,从未亏待过你,也算是你在孔家的靠山,你图的是什么。”
孔心语面上装可怜:“纪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听不懂。”
内心:“呵呵,我图什么,就那两个傻叉,根本就没掌握孔家实权,权利都握在老爷子手上,讨好他们那么多年,好感度终于刷到了九十,我当然要直接夺运了。”
“也就是我仁慈,只是夺了他们80%的运,否则,这俩人就不是重伤这么简单了,早就直接见阎王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