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布包完全展开,露出里面五根形态各异的人参时,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嘴巴下意识地张开,几乎是脱口而出:
“人参?还五根!”
话一出口,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生怕被旁人听见,赶紧抬起手,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一声惊呼,瞬间让屋内的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
二柱原本还在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大事,听到这话,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手中的旱烟杆都差点滑落,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诧异。
一旁的王氏原本正坐在椅子上,此刻也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人参,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彼此因为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阵寒风吹过,堂屋的窗户“嘎吱”响了一声,这突兀的动静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苏奶奶缓缓放下手,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都别慌,这人参是咱全家的希望,也是烫手的山芋,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二柱咽了咽口水,稳了稳心神,把旱烟杆别回腰间,低声道:
“娘说得对,我琢磨着,得尽快把这人参出手换成银子,才踏实。”
王氏用力点头,眼睛仍紧紧盯着人参,像是生怕它们会突然消失:
“是啊,可卖给谁呢?万一被人坑了,或者惹上麻烦……”
她不敢再说下去,眼神里满是忧虑。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大柱从震惊中缓过神,大柱开口道:
“听说镇上的济世堂,专做药材生意,掌柜的为人仗义,口碑极好,要不卖给他们?”
众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到大柱身上,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光亮。二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点头道:
“大哥这主意不错,我明天一早就去济世堂探探口风,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咱往后的日子可就不一样了。”
李氏把人参重新包好,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
“不管咋样,这都是小宝的功劳,等卖了钱,一定得好好奖励他。”
苏奶奶抬手摸了摸眼角:
“这孩子,真是咱家的小福星。”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商议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却都辗转难眠。二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明天去济世堂的事;
李氏把藏人参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安心躺下;
王氏则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卖了人参后的花销……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一家人怀揣着同样的期待,却又各自忐忑,静静等待着命运的转折 。
第二天天还未亮,天边仅有寥寥几颗残星闪烁,二柱便早早起身。
他轻手轻脚地生怕吵醒家人,简单洗漱后,怀揣着全家人的希望,迈着大步匆匆向镇上赶去。
其实家里人哪里睡的着?
此时正值寒冬,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般割在脸上,冻得脸颊生疼,可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即将见到济世堂掌柜的紧张与期待。
到了镇上,平日里热闹喧嚣的街道此时还冷冷清清,寂静得有些压抑。
只有几家早点铺子亮起了昏黄黯淡的灯光,给这清冷的清晨添了些许烟火气。
二柱径直走向济世堂,却发现大门紧闭,他在门口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焦急与不安,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天边,盼着天色能再亮得快些。
终于,天色渐明,济世堂的伙计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来开门。
二柱见状,赶忙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表明了来意。
伙计将他迎进店内,让他稍作等候,便转身去请掌柜。
不多时,一位身着长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稳步走来,正是济世堂掌柜。
二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用层层布包裹好的人参。
掌柜一看到人参,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喜。
他赶忙弯下腰,拿起来仔细端详每一根人参,时而轻轻点头,时而啧啧称奇。
一番鉴定后,掌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认真地说道:
“兄台,你这人参年份不一,品相上佳。这百年人参,年份久药效足,我给八百两;
八十年的这根,能值五百两;五十年的,我出价三百两;
三十年的,一百五十两;
十年的稍差些,不过也能给到五十两,加起来一共一千八百两。
只是,如今药材市场行情波动,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价格了。”
二柱一听这个数字,心脏猛地狂跳起来,感觉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个价格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可他面上仍强装镇定,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试图再抬抬价:
“掌柜的,不瞒您说,为了挖到这些人参,
我可是在深山里吃了不少苦头,风餐露宿不说,还差点遇上野兽,
在林子里迷了路,饿了好几天才走出来,真不是一般的艰辛。
您看,能不能再给添点?”
掌柜面露难色,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双手一摊,无奈道:
“兄台,我这真的是顶着成本压力收了,再多实在是为难。
我也是小本生意,您这人参我收了之后,后续售卖也有风险,这个价格已经是我能给的最大诚意了。”
二柱见好就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沉稳地点点头,装作勉强同意的样子:
“好吧,看掌柜您也是实在人,就按您说的办。”
掌柜让人取来银票,二柱接过,手指轻轻摩挲着银票,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这一切不是梦。
他仔细确认金额无误后,小心地揣进怀里,还拍了拍,确保万无一失。
告别掌柜,他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一路上,脑海里都是家人惊喜的表情,
仿佛看到了破旧的房屋焕然一新,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裳在宽敞的院子里欢笑奔跑。
回到家关好大门,二柱刚迈进家门,全家人便像归巢的鸟儿一般围了上来。
他从怀里掏出银票,高高举起,兴奋地喊道:
“成了!咱卖了个好价钱!”
众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苏奶奶双手看着刚才二柱递给她的银票,还没开始数就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可惜了,你爹不在,他就没个享福的命”说着就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