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越漂亮的女人,便越会骗人。
云扶摇很漂亮,所以她说起谎话时,脸不红,心不跳。
她绝对不会告诉眼前二人,那个宝盒还在自己身上或者在土地庙。
所以她说在三天前,已经让人秘密送回了云天宗。
跛子李与李秋燕都没有对此有什么怀疑。
若是师叔祖留下的那个盒子,还在云扶摇的身上,云扶摇绝对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自己身受重伤,无法长途跋涉,让别人送回云天宗,自己留在这里养伤,多么合情合理又完美无瑕的解释。
忽然,大黑旺旺的叫了起来。
三人立有所觉,转头北望,隐隐约约间见有人影从北面而来。
镇上向北逃走的百姓,远远瞧见十几道光芒御空飞走了,镇子里也没有了打斗声,于是里长林德明就派遣几个人过来看看情况。
云扶摇捡起了陆同风那柄锈迹褪去,露出刻满古朴沧桑纹路的玄青色仙剑。
“大黑,我们走吧。”
说着,便抱起昏迷中的陆同风,脚踩仙剑,朝着南面土地庙的方向飞去。
大黑看了一眼跛子李与李秋燕,眨了眨大眼睛,便追逐云扶摇而去。
跛子李道:“秋燕,我们的身份已经被镇上百姓发现,现在我们不想走也得走了。”
李秋燕蹙着眉头,看着原本宁静的小镇现在变成这般人间炼狱。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
他们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与这些小镇居民打交道,但今夜为救这些百姓,他们是修士的身份已经曝光,此处不宜久留,只能离开。
于是二人便收起仙剑,转身朝着他们原来居住的小院掠去。
等几个年轻小伙子战战兢兢的赶到这里时,刚才众人所在的街道上只有那几具被大黑咬死的白衣修士,以及街道两侧因为斗法余波而毁坏坍塌的房舍。
今夜扶阳镇死伤极为惨重。
小镇南面的人口密度很大,有两百多人被那些白衣妖人残忍的杀害,半数房舍被焚烧,还有数十间房舍因为斗法被毁坏。
当百姓们得知妖人已经离开,他们回到镇子里后,看到小镇横尸无数,家园被毁,顿时间哭嚎声响彻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修士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些普通的凡人举起屠戮之刀。
林德明看到自己治理的小镇遭此大难,吐血昏迷。
天渐渐的亮了。
哀嚎哭泣声小了下去,大部分燃火的房屋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了一堆冒着黑烟的废墟。
一具具尸体被抬到了小镇的街道上,有些尸体还能保持完整,有些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连襁褓中的婴儿,这帮畜生都没有放过。
……
土地庙内,陆同风躺在茅草上,盖着破旧的被褥。
大黑安静的趴在他的身边。
至于云扶摇,则是坐在火堆前,研究着陆同风的那柄玄青色的仙剑。
云扶摇将陆同风带回土地庙后,便开始研究陆同风的剑。
她见过这柄剑以前的样子,夹在两片破旧的木片中,剑身上有着厚厚一层铁锈。
几天来云扶摇都没有将陆同风身上的这柄锈剑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一柄普通的凡铁剑。
毕竟修士所使用的仙剑都是法器,仙剑内外都刻下了无数法阵禁制,想要生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昨夜,云扶摇是亲眼看到这柄剑从锈迹斑斑的模样,变成了如今这柄古朴沧桑的仙剑。
她本以为,陆同风的这柄剑便是师叔祖当年的贴身神剑焚天。
可是这柄剑却不是火系仙剑,与传说中的焚天完全不同。
剑身上有没有镂刻着此剑的名字。
云扶摇研究半宿的结果,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一柄风系属性的仙剑。
这让云扶摇感到十分的诧异。
怎么会是风属性的呢?
当年师叔祖的那柄焚天神剑去哪里了?
难道被陆同风当做陪葬品与师叔祖的棺椁一起下葬了?
这让云扶摇心中有一种扛着铁锹镐头,去把师叔祖的坟墓刨了冲动。
焚天神剑那可是云天宗三大神兵之一,数百年来一直在师叔祖的手中。
师叔祖凭借此剑,战无不胜,被誉为焚天剑神。
就连云扶摇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都不免对焚天神剑动了贪念。
“大黑……”
云扶摇看向了趴在小主人身边的大黑狗。
大黑微微抬起头,看向云扶摇。
“你的望天犼血脉早已觉醒,应该跟随师叔祖几百年了吧。”
大黑没有回应,只是眨着幽蓝色的大眼睛看着云扶摇。
“你知道师叔祖焚天神剑在何处吧?”
“旺……”
大黑低声叫了一声,然后挪动的身体,用屁股对着云扶摇。
云扶摇大气,道:“竟敢用屁股对着我,别以为你是望天犼我就怕你。”
大黑回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了一眼云扶摇,然后继续闭眼睡觉,完全没将云扶摇这位云天宗的天之骄女放在眼中。
这让云扶摇十分无语又无奈。
如果大黑没有觉醒望天犼的血脉,她早就一脚踹过去。
可是现在的大黑……
绝对不是云扶摇能对付的。
若真惹急了这头神兽,自己的下场不会比昨晚被大黑杀死的那几个白衣妖人好到哪里去。
硬的不行来软的。
云扶摇准备施展自己最不擅长的美人计。
云扶摇来到了大黑身边坐下,伸手抚摸大黑的鬃毛。
“乖,大黑,你告诉我焚天剑在哪里,我只是想带回云天宗……”
大黑后腿抬起……
如果陆同风的话,看到大黑躺在地上抬腿的动作,肯定会第一时间躲开。
可是云扶摇对大黑不是很了解。
以为大黑被自己撸的很爽,心中窃喜,没准还真能从大黑的口中问出师叔祖焚天剑的下落。
不料,大黑抬腿不是因为享受,而是……想撒尿。
一道水线射出,云扶摇见状,俏脸大变,虽然第一时间躲避,但却为时已晚,还是有不少狗尿滋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还滋到了脖子上。
刺鼻的尿骚味,让素有洁癖的云扶摇忍不住干呕。
“大黑!你敢尿我身上?!你给我等着……”
看着云扶摇气急败坏的模样,大黑龇牙咧嘴,笑的嘎嘎的,它这条狗竟然笑出了鸭子叫,并且不断用前爪拍打着地面。
蓬头垢面,脸上抹灰,穿着脏棉袄,已经是云扶摇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
现在狗尿都顺着脖子往衣领里流淌,还有满身的尿骚味,还要面对这条死狗的嘲笑,云扶摇怎么能忍受?
她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陆同风,见他昏的深沉,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于是,她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干净的衣裳,准备给自己换身,顺便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