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突然触碰在脸上。
苏锦辞一激灵：“言儿？”
楚言揉散他紧皱的眉心。
“方才是不是吓坏了，这种场面不常用，有朕在，不会有人欺负到你头上的。”
“有朕在，别怕。”
有朕在，别怕。
苏锦辞心头一热，回忆涌上心头。
那时候也是她，为被人欺辱的他撑腰。
“皇姐……”宜阳公主瞧着如胶似漆的两人，犹豫着上前，“宜阳不是故意打扰。”
她深深一礼。
“多谢陛下为宜阳做主。”
楚言视线微下，悬停在宜阳的发顶，她没法看到宜阳的神情，亦如宜阳看不见她眸底的深意。
嫁给薛惟，嫁进英国公府，似乎已经是宜阳能选的最好的出路。
宜阳利用了她，事情闹这么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跟太后几乎撕破脸。
但也帮了她，她就不追究了。
“平身吧。”楚言语气平平，几乎听不出情绪，“不久礼部就会宣旨，去跟准驸马好好相处吧。”
宜阳公主行礼退下，把呆愣的薛惟一并带走。
楚言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心情大好。
终于把这个狗皮膏药甩掉了，还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那两巴掌打爽了吗？”楚言笑眯眯问白榆。
白榆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多谢陛下。”
太后挑事的时候他有多气，多想扇太后和赤芍巴掌，这两巴掌打得就有多爽。
他不清楚当时陛下躲在哪，但想必一定是看得到殿前的情景，才专门让他出了这口气。
陛下从不让自己人受委屈。
“苏——锦——辞——”
苏锦辞一个激灵，偏过头，楚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似乎不开心。”
苏锦辞摸着自己的脸，表现这么明显嘛。
“陛下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苏锦辞小拇指勾着楚言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你想把罪责都甩到太后和薛惟身上，名正言顺地将薛惟甩出去。”
只是过程不算体面。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以后太后也不敢借着伪善的面具靠近言儿了。
思来想去，苏锦辞还是小心翼翼问一句：“言儿是为了我吗？”
为了我，才不让薛惟进宫的。
他并不介意有其他人陪在楚言身边，也不敢奢望独宠他。
楚言是皇上，身边有很多人也不稀奇。
只要能让楚言高兴，是谁都行。
但唯独不能是阴险小气的薛惟。
“薛惟欺负过你，朕刚好看不惯薛惟。”楚言语气轻松地回道。
苏锦辞垂眸，算不上薛惟欺负他，是他没忍住想收拾薛惟，他身份再低微，也没有沦落到被薛惟欺负的地步。
可惜不能杀了他永绝后患。
让他当驸马都尉真是太便宜他了。
“别想那么多了，去启祥殿吧。”
楚言将苏锦辞介绍给所有人，并直接让他落座在身侧的位置。
参加晚宴的还有不少大臣，一个个都是人精，敏锐地捕捉到不寻常的味道。
这个位置，在先帝时期只有皇后或者贵妃有资格落座。
苏锦辞那张脸吸引了所有目光，别说夫人小姐们看直了眼，就连一些见过世面的大臣都看沉默了。
丰神俊朗，面若桃花，放眼京城绝对是一等一的角色。
确实配得上坐在陛下身边。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私底下交流起八卦来，还有不少下午亲身参与好戏的人，绘声绘色讲述起下午的事。
楚言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喝了两杯酒后，就拉着苏锦辞回去了。
沐浴完，楚言挥退下人，她亲手将灯台挑暗了不少。
床榻四周的纱幔上，拢上一层暧昧的暖光。
“陛下……”
苏锦辞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紧紧贴上楚言的后背，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今晚喜欢什么香气呢？”
他捧起洁白如雪的瓷盘，捧到楚言面前，瓷盘中整齐摆放着不同的香粒。
楚言盯着香粒蹙眉。
苏锦辞半垂着眼睫，鼻尖轻轻滑过她的侧脸：“都不喜欢么，我再努力调些新的香。”
“但是言儿答应今晚召我侍寝的，不能反悔哦。”
“是什么时候染上的香气……”楚言低声念叨一句。
“嗯？”
苏锦辞放下瓷盘，宽大的手掌在她腰间收紧，吻轻落在她颈间。
“烟罗春需要布香，再用香引引出药性，朕是在什么时候中的香呢？”楚言努力回想下午接触过的人。
楚熠和那个传话的宫人。
说起来，楚熠被叫走后，似乎没再见到他，宫宴时她也没留意。
也有可能是路边摆放的物品。
明天得让飞云卫查一下。
“言儿……你不专心……”苏锦辞整个人几乎挂在楚言身上，脸埋在她肩窝深深吸气。
楚言的气息令他安心。
他悄悄扯开她中衣的系带，上下探索。
楚言被撩拨得思绪集中不起来，根本没法思考下午什么时候中的烟罗春。
想不了索性就不想。
她转过身，双臂攀着苏锦辞的肩，狠狠吻上去，毫不怜惜地咬破他的唇瓣。
算是不让她思考的惩罚。
苏锦辞吃痛皱了眉，正面抱起楚言，一只手稳稳拖住她，另一只手忙碌起来。
楚言稳稳攀着苏锦辞，他手臂肌肉隆起好看的线条，来不及细品，隔着衣衫就在上面留下几道抓痕。
呼吸尽头，苏锦辞稳稳将楚言放下，舍不得松手，指尖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向前，摸过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轻颤的喘息后，苏锦辞慢慢安抚楚言的情绪。
他将人一点一点挪进怀里圈住，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楚言贴着苏锦辞，眼皮越来越重，比安神香还好用。
“朕乏了……睡了……”她声音越来越小。
苏锦辞翻了个身，让楚言趴在他胸口，他扯了被褥捂好楚言的肩头，双臂交叠环着她。
大猫似的抱着自己的宝贝。
苏锦辞心满意足地眯上眼睛，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同楚言一起睡去。
一夜无梦，无人打扰。
再睁眼时将近日上三竿。
楚言先醒过来，手指点了点苏锦辞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