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含羞草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就被萧景给亲得晕晕乎乎地抱进了被窝里。
而他的不答,算是默认。
萧景高兴地抱着扶月的腰,激动得几乎直到天亮才睡过去。
这一刻,他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萧景同样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
扶月迷迷糊糊被阳光晃了眼睛,但他挣扎很久都没有睁开眼,只轻轻哼唧两声。
房门就骤然被人敲响。
“扶月?”
“宝宝?”
声音清冷却温柔。
但扶月就是哪哪都不太舒服,勉强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让睡在身边,胳膊在搂在他腰上的人赶快藏起来。
“不要。”萧景表示拒绝,嗓音还带着晨时的沙哑。
扶月伸手推他,男人却缠他缠得紧,怎么推都推不动。
还耍赖似地亲了下他的额头:“要宝宝亲亲才行。”
亲亲亲!
怎么就这么喜欢亲!
也不知道嘴巴有什么好亲的!
扶月烦得不行,但还是凑过去在萧景的唇上吧唧了一下。
萧景不满地啧啧两声,在房间里环顾一圈,躲进了衣帽间里。
扶月踩着地毯要去开门,脚边踢到什么东西。
低下头一看,萧景的外套还扔在地上。
门房再度被敲响。
寂青凌的声音已经染上疑惑。
“宝宝?”
扶月大脑极速运转,着急忙慌地将衣服捡起来全部扔进衣帽间,这才擦了擦额头挤出来的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开门。
“该吃早饭了。”
寂青凌将一杯牛奶递给他。
扶月伸手要去接,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困难起来。
他意识到什么:[旺财,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宝宝怎么总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不过宝宝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脱离世界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受。]
[知道了。]
扶月小弧度地点点脑袋,没说自己现在就很不舒服,接过牛奶的时候,颤抖的指尖却无法掩饰他的不舒服。
刚握住牛奶杯,他指尖一僵。
意识一阵恍惚,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瓷杯破碎的声音响起。
寂青凌手忙脚乱地将人抱起。
环臂抱在胸前,正在反复品味扶月主动的吻的萧景也在听到声音后一下就慌了神。
他快速从衣帽间里走出来,和面色惨白犹如白纸的寂青凌对视。
寂青凌瞳孔骤缩一瞬。
两人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萧景甚至来不及去拿外套,直接道:“我的车就在楼下,你跟上,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启动车,车开得飞快。
萧景猛踩油门时,同时拨通电话,让医院准备。
整个过程,寂青凌就抱着人坐在后排。
那双连受伤流血都不会颤抖的手臂,在此时却以一种不易觉察的姿势发着颤。
他极力克制住手臂的抖动,可一触及怀里体温烫得惊人的扶月,他就无法平静。
甚至在抱着扶月跑向医院大门时,他手臂依旧抖得厉害,但这并不影响他将怀里的人抱得紧紧的。
颠簸下,扶月恍然睁开眼。
他被簸得有些难受地蹙起眉,心脏同时疼得厉害,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发出难受的哼哼声。
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抱着他的寂青凌,轻声说。
“我好难受,你放我下来。”
寂青凌垂首凝视着他的双眸,须臾,又移开视线。
仿若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宽慰扶月。
“不,很快就到医院了。”
“你…你会没事的。”
“不去医院。”扶月难受想要呕吐,他张嘴干呕了几下,又在旁边看到了同样面色惨白的萧景。
便道:“你让他放我下来好不好?”
“不,马上就到了。”萧景同样摇头,还低低安慰扶月,“别怕,我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过来,你会没事的。”
扶月抿唇,无奈地摇摇头,想要让他们别做无用功。
他很清楚自己就快要走了,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寂青凌。”扶月缓了一口气,突然出声,声音很低,带着轻喘。
寂青凌努力舒展眉眼,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严肃。
声音却始终很低,带着沙哑:“宝宝,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一句你很好。”
扶月一直知道寂青凌对他很好。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几乎天天都在欺负寂青凌,男人却无怨无悔地受着。
他是个好哥哥,是个好兄长,也是个…好老公。
但这句太像遗言的话显然吓坏了两个男人。
寂青凌抖着手将扶月放上医院送来的病床上,在护士推着床快跑时,他始终握着扶月的手跟在旁边。
“这些话,等你好起来后再和我说。”
萧景也强行打起精神,在病床的另一侧勉力撑起一个笑来,像以往一样打趣。
“我呢?”
“宝宝,就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有。”扶月看向他,语气很轻,“我卧室的衣帽间里有个箱子,那是你的。”
那我的呢?
寂青凌想问,嗓子却干涩到仿佛被堵住。
直到手术室的门近了,他才开口。
“扶月,那我呢?”
“…”
少年没有回答,他睁着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脑海中和旺财说话。
[反派值可以兑换奖励吗?]
旺财道:[可以的宝宝。]
[我想兑换一个道具,可以让寂青凌身上的伤快点好起来的道具。]
旺财疑惑,但还是如实道:[宝宝现在有120点反派值,道具需要30点反派值,宝宝确定要兑换吗?]
旺财甚至补充:[而且寂青凌身上的伤不是什么大伤,最多几个月就会好的。]
[但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扶月没有犹豫,[兑换吧,我走后再给他用。]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
寂青凌紧绷着神经,垂下眼。
扶月的眼睛已经闭上,犹如熟睡般,沉沉睡了过去,而一直反握住他手的手指,也似失去生命力的枯枝,无力地自然摊开。
寂青凌意识到了什么,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指骨猛地收拢,紧紧攥住扶月逐渐冰凉的手指,还没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
但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了,只俯下身,重复着。
“…扶月?”
“…宝宝?”
“梦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