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寂光着一只脚,踩着一只松垮垮的鞋,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纳特的目光左右偏移,像一尊被镶在地面的雕塑,僵硬的站立着。
寂静的空间里他似乎能听到掩盖在他深重呼吸下,并不明显的哒哒声。
她白的毫无生气的肌肤在黑暗中融入他的双眼,这雪白的皮肤每一丝细腻的纹理都富有恐怖的魔力,愚蠢的目光与她裸露的皮肤藕断丝连。
良寂走的挺慢,随着步伐裙摆在腿腕上掠动着。站在他面前。
两人挨得很近,灼热的体温穿过空间,像一条缠绵不清的丝线互相拉扯。良寂的手缓缓往下,间隔着胳膊上的衣袖,手臂贴上他的手臂,像一条游曳的长蛇缓慢往下。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不断往里紧收在膨胀出去,“哈…哈…哈……”眼瞳紧紧张着,额头上冒出大片汗珠,胸膛不停起伏。
良寂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注视着自己游弋的手臂。
突然,他一个颤颤,全身都紧绷住;良寂的食指轻轻勾住他的食指,拉着他缓慢抬起手,放到自己的肩上。
良寂注视着他,脸庞缓慢蹭过他灼热的掌心,发丝和脖颈间的触摸让他忍不住弓起身体,瞳孔不停翕张。
他的手掌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完全,完全,成为她的傀儡,从里到外都被良寂的气息浸染了。
“你想支配我吗?”良寂轻微的垂下眼,笑了一下。
“……不,不,”
他的咽喉变得狭窄,仿佛经受一场裹着刀刃的火刑。干燥起皮的嘴唇反复触碰,翕张的瞳孔反射着她的脸庞,“……不,”
“是不想,还是不可能不想。”
他一下垂下眼,眼珠乱撞着,咬住唇。
很快干燥的嘴唇变得鲜血淋漓,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唇肉。
血液短暂的让他的嘴唇变得湿润,仿佛一种辛辣的,刺激的药水,不断被舔舐进口腔。
“支配我嘛,”她轻轻垂下眼,声音长了柔美的眼睛,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
“支配我。”
“哈…哈…哈……”
纳特被缓缓拉下去。
他沙砾一样粗糙的嘴唇,咯着皮肤。 一种恐怖的难以形容的气息,从他的脊椎缓慢渗透出去。
从她血肉里生出的烈性毒药,带起一场旷日持久的烈火,在血管中肆虐。
像一个得了热痨的病患,一个就要高烧致死的病患,眼睛的红的那样厉害。
能熄灭火焰的并不存在,他全身的血液永远在燃烧,燃烧就是他的生命。
烧死自己,一个狂喜自焚的殉教者喃喃地睁着灼热的眼睛。
纳特用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矫揉造作的姿势,陈腐发旧的动作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感官激荡着,宽阔的脊背像一个老人不停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良寂躺在地上笑了起来,身后蓬松的发丝披散着,雪白的手腕被按在黑色的地板上。
“哈哈,啊哈哈哈……”
漆黑蓬松的发丝颤动着,像铺陈开的深沉夜色。
良寂笑得时候胳膊忍不住动起来, 可是雪白手臂的手臂曲起着,只能紧紧贴着冰冷黑色的地面。
每天的直播大概都在这个时候。第一只眼睛轰然亮起,冰冷的监控探头射出猩红的光芒。
它缓缓转动着,寻找良寂所在的方位。
一整面的墙壁苏醒了,纯黑的监控外壳流出冷冽的机械冷光,它们互相转动着,调整位置。
一只监控探头关节低下,接着许多探头都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