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传言皆是真的,那他与其师弟之间的矛盾,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可他前些时日对上魔族时,分明很……”
“呵,此一时彼一时。况且凡入魔之人,十有八个都会装模作样。”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狂,将我们全杀了?此时还是先下手为强得好。”
“的确,又不是没有先例,传闻千百年前,便时有半魔半人者混入正道宗门当了弟子。被发现后驱逐出宗,竟去了魔界,肆无忌惮吸收魔气修魔,习成后竟回到宗门报复,屠了一整个宗门的人,啧啧,恐怖如斯……”
“可是……那也事出有因吧,我听说不是说是因为宗门内有人欺辱于他,污蔑他,最后才走了极端?”
“呵!如何?你这是在为邪魔辩解吗?他们天性邪恶,本就人人得而诛之,你为其辩解,莫不是也……”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好了,不是正在讨论如何处置现在此人吗?反正绝不能随意驱逐出宗,防止他去了魔界,反倒游鱼入海。日后若是得了什么机缘,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得被报复?”
“自然不会,玄天宗可是大宗门,对付此等邪魔,我听闻宗内就有一处名为‘无妄阁’的囚牢,就是专门囚禁此类入魔之人的所在。”
“大宗门果然深谋远虑,无妄?既是后果,也是警示吧。”
“那就快些将他关进去啊!不过,他毕竟是仙尊的弟子,会不会……”
“莫要妄言,仙尊是什么人,自是深明大义,绝不会纵容此等邪魔的……”
……
杂七杂八的议论、传音,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入耳中,林倦不想听都不行。
来来回回,换汤不换药的话术,曾经偶尔听他们来回谈论他人,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林倦说不上来心中如何想,大概还是愤怒委屈的吧,虽说总有这一天……
正当他怒火翻涌,就要将一切都灼烧干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师兄会入魔,并非自愿,也是遭人蛊惑。邪魔诡计多端,分明是那魔界的右护法使得诡计,我亲眼所见。”
什么……东西?
林倦听到他那套信誓旦旦的言论,竟还有空默默反驳一下:那还真不是,为何都要将那个只会蛮力硬拼的家伙传得如此神乎其神,多么诡计多端似的。人家虽然的确是魔,但也不能仗着自己是正道宗门的人便胡说八道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定定听着江聿一通信口胡言,再看着周围人一副“事实竟是如此”的表情,还有七嘴八舌的商议着处置自己的方式,仿佛下一刻真的可以立马将他逮住关押似的,突然笑了一下。
久违的想到了自己的处于这个世界的定位,敲了敲脑中的系统:“现在呢?时候到了吧?”
在系统下达了那声确定的指令的一瞬间,林倦手握长剑,倏然抬起眼,扬起头,殷红的眼瞳在一片被雪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耀眼,如雪中两枚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阵外之人纷纷亮出武器,分外忌惮的将武器的尖端指向他。
林倦视若无睹,在人群中锁定了江聿,笑容越发明媚,可又带着邪肆,声音与平日相较显得轻柔无害:“我的好师弟,告诉我,你诱师兄来此,就是为了今日此番?”
江聿回视着他,眼光闪烁了一下,末了才心伤般低声回应道:“师兄,这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师兄清醒,必然也不想看到因自己的缘由累及无辜吧。”
“就是!你可别不知好歹!江师弟深明大义,在此时制止你,也是防止你日后罪孽深重!”
“哦,是这样吗?师弟?那我岂不是得好好感激你了?!”
话音一落,银白剔透的长剑陡然出鞘,在众人惊异慌神的那一刹,庞大的阵法陡然分崩离析。
林倦手握长剑,剑指人群中心的那人,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闲庭信步迈向人群,眼中却很冷。
周遭所有人随着他的动作变换着武器指向的方向,竟被他这番举动震得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迈入了阳光下,那殷红的瞳眸终于发出光彩,宛若总是闪着异芒的红宝石,显得越发晶莹剔透。
“师弟,怎么办呢?我由衷的觉得,你每一句话都说得很对,很有道理。可是——”林倦似是为难一般浅浅蹙眉,末了又悠悠一笑,“我生性喜欢自由,向来不喜欢旁人替我做任何决定,即使那出发点是好的。所以这一次,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