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默默将其收好,倒是对沈禹泽到来的动机产生几分疑惑,他可没有那么自恋认为他是专为自己而来。
待他到药田转了一圈回来时,他们的要事似乎已商议好了,只是……看着蔺空青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开心。
沈禹泽倒是神色如常,看他过来时,十分自然微微一笑:“走吧。”
“嗯?”可以走吗?
他下意识看向蔺空青,却见他并无异议,他有些忐忑,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跟着沈禹泽走了。
碧落谷内不好饮酒,他们索性去了谷外,去往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崖。
崖上有一棵高大的青梅古树,不知在此地生长了多少年,引得许多生物偶尔停歇,今日他们去了,那些鸟兽早已四散离去。
二人作为不速之客,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这棵树,幸而没有鸟兽有何异议。
“你们……”
看着林倦欲言又止的模样,沈禹泽淡淡一笑,贴心道:“林兄是想问我为何而来?”
林倦一指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不大自在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不过能见到你,我还挺开心的。”
沈禹泽笑容一顿,不过半瞬就恢复如常,温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兄既想知道,我自是知无不言。说起来,此事与上次的大战时出的意外也有些关联。”
林倦闻言,也不禁正色起来。沈禹泽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当日魔兽群惊乱之时,原本不可能波及如此之广,可后来已然控制不住,原本他查到的事实是魔族内斗,意图一举重创昊焱和正道,是那几个魔将所为,人证物证也已承交到了那乔长老手中。
可沈禹泽归宗报过平安后,又亲自携天衍宗的弟子前往断魂崖寻找线索,这一找,竟在某座山崖沟壑内找到了新的线索。
“所以,你怀疑当日之事不仅有魔族作乱,还有其他人,其他宗门,甚至是其他族群的参与?”
林倦看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神色不禁也凝重起来,声音越发放轻了:“那你怀疑,何人?”
沈禹泽一默,似是有些为难,林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些过界,连忙拿出一坛酒递给他,讪讪道:“借花献佛,可惜花也是你给我的,哎呀,是我冒失,你别在意。就当我没问。”
沈禹泽看了他一会儿,施施然接过酒,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浅淡:“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虽有线索,却过于隐蔽,大多还被人刻意破坏,若要凭这些东西指证,恐怕有些困难。”
林倦闻言,神色也很是凝重,在听他说完这些痕迹,黄泉谷有关联时,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所以你才来寻求蔺空青的帮助?”
沈禹泽点头,林倦也以为然。
碧落谷与黄泉谷敌对已久,说起来,碧落谷至今,已有万年的历史,可那黄泉谷,就很一言难尽。
就他所知,它自创立至今日不过两三百年,是碧落谷中某位本事不俗,却心术不正的弟子被逐出师门后自创。
碧落谷立于世间,虽然高冷了些,可向来奉行的宗旨,都是行医济世,治病救人,在修仙界地位很是特殊,莫说修真界众人,就是妖魔有时亦有求于它,它也不问种族,只专注于病情。
可那黄泉谷,自成立之日起,从名称到整个宗门的做派,从头到脚,似乎都在与之敌对。
碧落谷收心思纯净,心怀善意之人为弟子,黄泉谷便转收五毒俱全、心狠手辣的修真界毒瘤为弟子;碧落谷救人,黄泉谷便害人;碧落谷解毒,黄泉谷便散播毒种;碧落谷日常更偏向于修真界人族,黄泉谷便终日与魔、鬼族勾结,时常害人。
此等行径,就是一自然为人所不齿,更有甚者集结过弟子,协同碧落谷人一道,想一举将其清剿干净。
可恶人向来都没甚底线,肆无忌惮,每每寻到他们去清剿时,他们要么直接留下无数剧毒陷阱弃宗门溃逃,要么抓来许多无辜之人做人质,逼迫修真界众人不再退步。
无辜之人大多都是修为低微,或是无甚修为的凡人,与之对抗时,修真界众人因顾忌他们的性命,往往左支右绌。
黄泉谷一众毒瘤根本无甚顾忌,甚至用凡人的血肉之躯来抵挡攻势,手段极其下作,令人不齿。
是以即使清剿数次,他们总是能重新找到据点,最近百年,更是寻到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天险之地,还有众多天然毒物生长的沟隘立了派。
自此稳定下来,时时向世间散播毒种,四处为恶。偏偏世间除了他们,也不乏其他的心术不正之人,暗影中再一勾结,反倒帮他们壮了势。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林倦觉得用以形容他们,真是再合适不过。
他记得五年前在此疗愈时,他们竟敢堂而皇之到碧落谷挑衅,但最后还是被碧落谷众弟子们击退。如此算来,也勉强算是曾与他们交过手。
“一群修真界的附骨之蛆,一日不除,他日终成祸患。”林倦想到这里目色有些沉。
“的确如此。不过,祛除的过程,终是……”沈禹泽皱了皱眉,似乎难以想到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最后喃喃道,“……过于恶心了些。”
林倦却未立即作出回应,只一味的喝了许多口酒,可眸光却越发锋利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