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毅等人送货回来之时已经几近黄昏,夕阳正在抛洒它最后的一点热量。
“除了土,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身体的疲惫和脑中的思绪让敖毅的感官变得迟钝,以至于连自己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那个…”
直到敖毅一屁股坐到床上的时候还在喃喃自语,站在角落中的人只能主动说话。
“…你是谁?”
听到声音的敖毅抬起头,却发现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正站在靠近门口的角落,小女孩的衣服十分单薄,身上却干净整洁。
“长官…长官让我来…”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小女孩迈步上前,一双小手颤抖着攥住裙子的边缘,就在她快要掀起裙摆之时,敖毅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我…我…”
“谁让你来的。”
那被敖毅抓住的纤细手腕是如此脆弱,哪怕敖毅再稍微加大一点力道都能将它捏断,但就是这样纤细的少女,此时却因恐惧而不停地发抖。
“抱歉。”
意识到这一点的敖毅连忙松手。
“您…您不来…不来…”
“行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敖毅清楚小女孩是来做什么的,也大概知道是谁下的令。
“不…不行!不可以的!”
但他唯独没料到小女孩的反应。
“不做的话…姐姐…大家就…”
泪珠撞碎在小女孩的手背上。
“我知道了…到床上来吧。”
“哎?”
小女孩颤抖着迈出步子,还没等她坐下敖毅便已起身走到门口。
“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被问起来你就说你完成任务了。”
“您要去哪…”
“我去准备一点道具。”
第二天清晨,蒯平推开监狱长室的大门,享受着自己帝国的空气,他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昨夜也是一场痛快的纵情欢愉。
低下头却发现敖毅坐在门前向下延伸的楼梯上,他的身边摆着两把刚削好的木剑。
“哦呀,师弟,怎么这么早,不太适应有人陪?”
“是啊,搞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呢。”
“哈哈,她才十几岁可别搞坏了。”
“说起来蒯平师兄,你离开师父身边这么久,还有在练习吗?”
“啊…啊!还行,还不算生疏吧。”
从对话刚开始敖毅便一直背对着蒯平,他看不到敖毅脸上的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我感觉最近有些生疏了,能劳驾师兄陪我练习一下吗?”
敖毅回过头,他的嘴角带着笑容,但唯独眼睛没有丝毫笑意。
“哎,怎么有人说那个新来的要跟长官干仗啊。”
“哎呀人家是同门师兄弟,切磋切磋很正常。”
监狱里口耳相传,到了正午时分,监狱内中央空地和四周的层层走廊上便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蒯平的持枪卫兵们正忙着将他们往外围推,直到给中间的小小空地留出足够的空间。
蒯平掂了掂手里粗糙的木剑,嘴角一歪:“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师弟?”
“啊…”
敖毅只是拿着木剑站在原地。
“随时都可以。”
“那么失礼了!”
看着提剑重来的蒯平,敖毅深吸了一口气。一阵木头相碰的清响后,蒯平便看到了监狱的天花板。
“哎?”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看清…”
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敖毅仍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只不过他的木剑上多了一道格挡留下的凹痕。
“怎么…”
蒯平从地上爬起,他的右臂隐隐作痛。看着敖毅没动分毫,他不快地咂咂嘴。
“师弟…有所长进啊…”
“不,还不及师父的十分之一。”
提到师父蒯平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
“师父…那个糟老头子…你不是也受了不少罚吗!?”
“没错。”
“那么…”
“只是看来你该受的罚还没受够呢。”
“你…你是专门来羞辱我的吗!?”
“不,我只是路过而已。”
“该死的…”
蒯平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木剑的剑柄都被他捏出了吱呀声响。
“到我了吧。”
注意到敖毅的手腕有所动作,蒯平连忙将木剑举起格挡。只是下一个瞬间,他手中的木剑就变成了四散飞溅的木屑,而敖毅的木剑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膀。
“啊——!!”
木头虽不像金属那般坚硬,敖毅也没有给木剑开刃,他只是凭着蛮力强行让木剑刺入了蒯平的身体,或许敖毅做木剑的水平并不高,于是木剑在刺入蒯平身体后便逐渐解体,四散的木茬并不锋利,但却给他带来了相当的疼痛。凄厉的惨叫从蒯平的喉咙中挤出。他被敖毅的力道直接按在了地上,但敖毅似乎并不打算收回木剑,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啊!!放手!!给我放手!!!喂!!你们在看什么…”
这时蒯平终于想起来周围还有一圈荷枪实弹的警卫。
“快开枪!!快给我打死他!!”
“我看谁敢动。”
敖毅只是低语,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瞬间传遍整个监狱,围观的人们无不颤抖,警卫们端着枪,但颤抖的手臂让他们根本无法瞄准,他们的身体本能发出警报,若是向眼前这个怪物开枪的话,自己绝对会死。
“她们在哪?”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
“在哪??”
木剑一点点压碎蒯平的锁骨,一点点拆散他的肩膀,一点点让他背后的肩胛骨断成两截。
“啊——!!求你…求你住手…”
原本假正经,后又气急败坏的蒯平终于露出了求饶的屈辱表情。
“她们…她们在地下的禁闭室…”
“很好。”
手腕扭动,敖毅手中的木剑爆裂开来,飞溅的木屑划烂了蒯平那张嚣张跋扈的脸蛋,而刺入他身体的部分更是需要细致的手术才能全部取出。
“带我去看看吧,师兄。”
敖毅一只手掐住蒯平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后者则是颤抖着用手指着方向。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上前,但当敖毅真的靠近他们之时又四散开来。
通往下层禁闭室的大门刚一打开,浓烈的酸臭味便扑鼻而来。敖毅提着手上的垃圾走下楼梯,走廊两侧的监牢中关着十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女孩或少女,她们只穿了一件单衣,蓬头垢面,身上沾满污秽。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象,敖毅便仿佛能听到她们的哀嚎。
“这就是你的后宫吗,师兄?”
“对不起…我十分抱歉…啊!疼…”
敖毅不想再从那喉咙中听到这种敷衍的道歉,所以他加大了力道,几乎要将蒯平的脖子捏碎。
“你杀了多少狱警?”
“不是我…咳啊…十…十几个…”
“那像这样的平民呢…”
“没…没有多少…啊——!!几个…就几个…是他…是那个胖子先提出来的我发誓!!!”
敖毅还在往紧闭区深处走,沿途被关在牢房中的少女们都支起身子,双手握住铁栏杆。
“往后退。”
敖毅张开五指伸向牢门,随着手指慢慢握拳,牢门那拇指粗的铁栏杆逐渐扭曲变形,伴随着金属吱呀的声响,牢门便脱离门框,永远地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用武力胁迫监狱里和那边的人,是谁的主意?”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他们也…全都有份…”
懦夫总是会将自己的罪责甩给别人。
“这些人,都是你要求的?”
“我…不…唔…是的…是我要的,我有什么错…我保护了他们…不然他们早就喂怪物…唔…咳咳…”
敖毅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把人们扔到监牢里然后威胁他们,这就是你的保护?你是什么东西,天生帝王?保护他们这样的工作,难道只有你能做到?”
“哈…现在你又…变成法官了?”
“不,这与正义或审判之类的东西无关,只是我想杀了你而已。”
“不要…不要杀我…”
到了这时候蒯平才终于想起他还可以流泪求饶,敖毅看够了他这副样子,也听够了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捏住他脖子那只手的中指缓缓翘起,随即狠狠地刺入他的脖颈,撕裂他那因恐惧紧绷着的肌肉,彻底摧毁了他发声的功能。
“在末世里,每一个人都很珍贵,每一个人都有其价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敖毅抬起手,身后扭曲的牢门便发出骇人的吱呀声响,紧接着一根沾满锈迹排泄物与不知名粘液的铁棍便飞到敖毅手中,敖毅缓缓举起铁棍,就像是在罪犯眼前展示他的犯罪证据一般,但蒯平现在即使想要辩解也说不了话,随即那铁棍毫不费力地扎入了他的胸膛,撕碎了他的心脏,折断了他的脊椎从他的后背窜出,并深深嵌入了他身后的墙面,敖毅松开手,蒯平的尸体并没有滑脱的迹象,他便转身离去不再多看一眼,将他独自一人永远地留在了禁闭区的最深处。
“那个人的存在不会对他人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