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一直盯着季禾煜的眼神,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
只见他的嫌弃之情不加掩饰,眼神清澈而坚定,确实不像是在骗人,乔冉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她从衣袖中拿出那支玉簪子,微笑着说道:“我刚刚看到这个,想给你一个惊喜。”
季禾煜看到那支玉簪子,脸上的委屈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欢喜。
他笑着看向乔冉:“你是为了给我买这个啊。”
乔冉一脸真诚地点点头:“对啊,喜不喜欢?”
季禾煜接过玉簪子,看都没看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乔冉的脸上:“喜欢,很喜欢。你帮我戴上。”
乔冉点点头,想要踮起脚为他戴上簪子,可季禾煜却快一步弯下腰,方便乔冉为他佩戴。
乔冉把玉簪子轻轻插进去,将他之前的木簪子拔了下来。
季禾煜就这样看着乔冉,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把乔冉整个人都吸进去。他轻声问道:“好看吗?”
乔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愣愣地点点头:“好看的。”
季禾煜开心得像个孩子,紧紧拉着乔冉的手,欢快地往回走。
一路上,他的嘴角始终上扬着,心里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不停地琢磨着要给乔冉送点什么好。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季禾煜的思绪却飞得很远。
他知道自己目前没有太多的钱,能送的东西或许谈不上珍贵稀有,可他满心都是真诚,绝不能让乔冉一直单方面为自己付出。
哪怕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不能因为没有丰厚的物质条件就一点心思都不花。
他想着乔冉平日里的喜好,回忆着她看到喜欢的东西时那明亮的眼神和满足的笑容。
或许可以是一支别致的发钗,虽然比不上那精美的玉簪子,但也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或者是一本她一直念叨着想要的书籍,在闲暇时光能给她带来些许欢乐和宁静
又或者是亲手为她做一件小物件,哪怕不够精致,却饱含着自己的深情。
季禾煜越想越入神,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实现自己的想法,让乔冉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心实意,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付出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乔冉被季禾煜突如其来地牵住了手,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季禾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反而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
季禾煜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完完全全地把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这种感觉对于乔冉来说十分奇怪,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
但奇怪的是,她内心并不反感这样的接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没有感情经验的乔冉努力去理解这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摸不着头脑。
最后,她把这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归结于亲情。
季禾煜从小经历太多不好,自己的出现和帮助可能给季禾煜带来了温暖和希望,所以他格外依赖自己
这么一想,乔冉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前世的她,虽然活到了三十五岁,也曾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刻。
可末世的突然爆发,打破了她对美好生活的所有幻想。
在那个混乱而残酷的世界里,她从未依靠过男人,亲情在生存的重压下都尚未靠得住,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爱情。
她不敢轻易去赌爱情,害怕付出真心后换来的是伤害和背叛。
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情感之事的经验几乎为零,如同一张未曾着墨的白纸。
此刻,被季禾煜紧紧牵着的手,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迷茫。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任由季禾煜牵着,在这热闹非凡的夜晚,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两人牵着手,静静地往客栈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各有心事,周围的热闹似乎都与他们无关,沉默无言地走着。
快到客栈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一对男女正在大打出手。
仔细一看,与其说两个人在争执,不如说是三个人,因为男人身后还紧紧护着一个娇弱的女人。
身后的女子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佩戴着璀璨的珠宝首饰,面容精致,妆容得体,年龄看上去也正值青春妙龄。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个女子身着粗布麻衣,头发凌乱,头上只有一根简陋的布条束着,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与疲惫。
乍一看,这场景就好像是一个疯女人在不顾一切地歇斯底里。
乔冉和季禾煜走上前去,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们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个样样都比不过的粗布女子竟是男人的妻子。
这些年来,男人一直欺骗妻子说要攒钱买宅子,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
可结果呢,妻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一分不剩,全部被男人花在了身后那个外室的身上。
妻子得知真相后,心如刀割,悲愤交加,这才当街与男人理论起来。
而那男人却毫无愧疚之意,一心护着身后的外室,对妻子的指责充耳不闻。
更可悲的是,那女子的丈夫面对妻子的哭诉和指责
竟然三言两语就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他妻子的善妒,还大声叫嚷着是妻子不让外室进门。
任由女子如何声嘶力竭地解释,说他们家穷得都揭不开锅,男子依旧要纳妾她才不愿意的
可那些围观的人却似乎根本听不进去。
周围的人对女子指指点点,各种刺耳的言论不绝于耳。
有人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女人就该大度容忍
有人说这女子善妒狭隘,容不下人
有人说这女子拴不住男人的心,是她自己没本事
更有人说一个人老珠黄,一个年轻貌美,选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都是在讨伐女子的,没有一个声音在指责男子喝着结发妻子的血却在嫌弃她的血太腥。
最可悲的是,议论声最大的恰恰是同为女子的那些人。
她们尖酸刻薄地说着风凉话,像是忘记了自己身为女人的艰辛与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