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洵板板正正地躺在乌木床里边,拍了拍外边的位置道,“小福子,躺这里。”
“嗯,小的睡相不好,还是睡床踏吧。”小福子虽然垂涎他的美色,但还是坚守底线。
当下的重要任务是拿到诊金尾款走人,而不是和冰块脸王爷扯不清楚。
小福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折腾了一整天,又是抄家,又是做饭,还要演皮影戏,着实把她给累坏,王爷难道不累么?
“上来,本王体恤你睡在床踏冷,看在你为本王祛除毒素有功,今日特赏你上床睡。”南宫洵。
上床睡就是赏赐,妈蛋,她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南宫洵对她撒娇。该不会这厮想赖掉允诺我的诊金尾款吧。
“王爷,那个,那个,小的为您治好病,奖赏就只有到床上睡么?”
“那你想要什么奖赏?”南宫洵单手托腮,侧身躺着,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太监。
“小的不贪心,就想,就想拿到王爷允诺的诊金尾款,带着雪宝、敏珠离开王府,小的斗胆在此跟王爷求一个自由身。”
小福子想,既然你问了,我就不客气啦。
逃跑容易,但没有户籍和通关文书,他们跑出去了也会寸步难行,还不如趁此机会和冰块脸求一个恩典,堂堂正正地离开王府。
“我的人,一日是我的人,终身都是我的人,离开王府,不可能。小福子,你还是好好想想换一个赏赐吧。”南宫洵放下手肘,躺下幽幽地说道。
终身都是他的人,离开王府,不可能。
好霸道的冰块脸,哼,给你脸不要脸,谁说离开王府一定要经过你的允许,腿长在我身上,我不会逃跑啊。
不过逃跑前她得先拿到诊金尾款。
小福子黑乌乌的葡萄大眼睛滴溜一转,趴在床沿边,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又问道,
“那诊金尾款呢,这可是王爷之前就允诺我的,您可不能赖账我。”
“这个肯定少不了你的,但是我的身体还得观察上一段时间,确认无恙,再把银钱给你。”南宫洵闻着那股熟悉的雪梅冷香,浓浓的困意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这个冰块脸门槛哈精,一个古代人居然懂得要售后服务,她耐着性子又问道,“那王爷觉得需要观察多久?”
“一年,一年之内,本王再无复发,那你就确实治好本王。”南宫洵说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啥,一年,她要等到一年后才能拿到那笔5万两的诊金尾款,这就意味着她就算要逃也得等到一年以后,她还要在冰块脸身边被他呼来喝去当奴才再使唤上一年。
想到这里,小福子心里有一万匹羊驼在奔腾,呜呜呜,小福子拉开床踏上她的锦被,气鼓鼓地躺下来,翻来覆去,越想越气,这回轮到她睡不着了。
小福子在床踏上煎饼煎到大半夜,
她最后想,不能再这么内耗下去,决定为了那5万两,她忍,不就是一年吗,忍一忍,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不但要留下来,还要开开心心地留下来,毕竟不开心也是一年,开心也是一年,她何苦为难自己。
她就继续做老板身边的优秀员工,好好地享受王府的荣华富贵。
小福子把自己哄了好一会儿,但一想到还要在冰块脸面前做小奴才一年,她又垮下脸来,不开心,很不开心,呜呜呜。
待次日醒转过来,已是烈日高悬,墨舞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人都上哪去了,小福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西海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西哥,你们都上哪儿去了?”
西海好像在急着找什么东西,小福子跟在他屁股后头转。
“看见王爷的帷帽么?王爷在王府门口等着呢。”西海。
“我去给你拿,你还没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去哪?”小福子。
“早上王爷领着我们四个,去地牢里审小竹子。
王爷亲手撕去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还真是的,小竹子真的是马辛假扮的。
马辛都招了,和你演的皮影戏几乎一模一样,小福子你太厉害了。”西海由衷的佩服,给小福子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怎么这样,吃这么大的瓜都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八卦小太监小福子气得快炸毛。
“我是想叫你的,是王爷不让,说要让你多睡一会,别吵醒你,不信你问南哥。”西海见小福子生气,忙把自己摘干净。
“那你们现在又是要去哪里嘛。”小福子嘴翘得老高,把王爷的帷帽递给西海。
“去暗骑营的校场,王爷要让众将士都知道马辛的罪行,让他当箭靶,被乱箭射死。”西海边往外跑边说。
“又不带上我。”马辛假扮小竹子的真相,还是她发现的,吃这么大的香瓜居然不带上她,这帮人好没良心,根本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小福子好气好气。
西海早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南宫洵带着四个海侍卫饥肠辘辘地从校场回来,整个墨舞苑里静悄悄的,小福子没有像平日里一样笑得眉眼弯弯地迎上来。
东海去厨房,只见里头冷锅冷灶,小福子今天居然没做饭。
“小福子,跑哪儿去了?”南海问道。
这段时间小福子将他们五个大老爷们照顾得妥妥贴贴,今天回来没看到他,几个人还真的很不适应。
“小福子生气,他生气我们吃瓜没叫上他。”西海看了王爷一眼弱弱地说。
“吃瓜,吃什么瓜?”南宫洵完全不明白,这个西海和小福子待久了,嘴里时不时地会蹦出几个他从来没听过的词。
“就是看热闹没叫他,他最喜欢八卦看热闹。”西海解释道。
南宫洵这才明白过来,小福子是因为处置马辛没叫上他生气了,多大点事,这小子脾气见长了啊。
西海见南宫洵拉下脸来,怕王爷真的生气,小福子挨罚,连忙打圆场道,“这小子,跟个孩子似的,看不着热闹就闹脾气,王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等着,属下这就寻他回来。”
“不用了,马辛的事是小福子发现的,要不然本王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是本王的不是,没叫上他,本王亲自去寻他回来。”
小福子耍脾气,不做晚膳,王爷不但不恼,还说是他的不是,要亲自去寻他。
眼前的这位还是他们家那位冷口冷面的王爷么?
南宫洵在四个海侍卫诧异的目光下,大步流星地迈向院门。
“报!”南宫才走到门口,差点没被一个报信的黑甲军撞上。
“王爷,大事不好,马辛挂在校场示众的尸体不见了。
“啊,尸体不见了,王爷,属下去校场看看。”东海。
“马辛都被黑甲将士们射成刺猬,死得透透的,偷他的尸体作甚。”西海觉得最近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
南宫洵冲东海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冷冷如冰的目光。
在离王府很远的西郊。
被一众黑甲将士射得千疮百孔的马辛模糊的意识里听到边上有人在说话。
“主上,您的神针真是一绝,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是这小子命大,都这样了,还被您救活。”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马辛努力撑开沉重如有千斤的眼皮,一团如火般的艳红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