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隐走进大殿,只听见妃嫔们三五成群嘀咕着什么,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虽不知什么事情,可好歹上辈子跟着长姐些许时日,大抵也是知道自己此刻是身陷囹圄了。
看着几位好久未见的面孔,这才想起前几天皇上下令又接了几位妃嫔来圆明园,这妃嫔多了才热闹不是。
她侧身看了长姐一眼,她眉头紧锁,神情略有担忧。又抬头观望皇上,他铁黑着脸,很是不悦。一旁的娴嫔哭成泪人,妆容已花,脸上的泪痕未干。她身侧的弘历给自己使眼色,玉隐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娴嫔设的局。
她轻蔑笑了一下,暗想着这点小风浪对老娘来说还是不足挂齿的。
玉隐端庄大方,走到殿中央,清了清嗓子,霸气全开,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皆静下来了。她毕恭毕敬请着安,“臣妾钮祜禄氏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今日召见臣妾所为何事?”
皇上抬头看到玉隐,先是一惊,心中暗自想着这玉妃何时变得如此霸气了,好似朕要冤枉她似的。玉隐的气场让皇上生不起气,一旁的皇后只好上前解释道。“玉妃,你宫里的阿喜今早是否去过御膳房?”
玉隐赶紧扭头看着锦儿,锦儿惊恐地点点头,抿着嘴,瞪着眼睛,很是慌张。“确有此事!”
“玉妃娘娘,您就算是再看不惯臣妾,也无需谋害皇嗣啊!臣妾把弘历让给你便是。”静娴赶紧上前补刀,拿出绿茶的那一套说辞。
玉隐早已见怪不怪,王府的那些年,玉隐没少吃这方面的亏。
“娴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宫只承认阿喜去过御膳房,何时承认谋害过皇嗣。你不能仗着有皇上做依靠,就随意出言污蔑本宫!”玉隐义正言辞,她知道若是此刻不出言反击,就会一直被人污蔑直到定罪也无法翻身。
“皇上,求您给臣妾一个公道,为臣妾那死去的元诺一个公道。”娴嫔又开始委屈了起来。
皇上坐在主位上,盘着串珠,微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并未言语。皇后见此情形,追问道,“玉妃,今日上午四阿哥的汤药里被人下了毒,好在娴嫔的贴身宫女元诺先替四阿哥尝了一口,不然今日丧命的就是皇上的四阿哥。本宫查了御膳房宫人出入的档案,清晨直上午时段,除了皇上身边的人,只有你宫里人去过御膳房了。”皇后语气平和,她此番断然是要把这罪名扣在玉隐头上的。
皇后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妃嫔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指责玉隐就是那杀人未遂的凶手。莞嫔见不得众人诽谤,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臣妾虽平日与玉妃娘娘鲜少来往,却也知道玉妃并非是谋害他人性命之人。臣妾肯请皇上彻查此事,还玉妃娘娘一个公道。”
皇上眯眼笑着,“这时候你能站出来为玉妃说话,朕倒是很惊讶。”
一旁的欣常在说,“到底是莞嫔大度,不会和自己曾经的婢女一般见识。”
齐妃翻了个白眼,扬言调侃,“是大度还是怕受牵连,谁知道呢?玉妃得宠时是玉妃,若是哪天失了宠,被贬回莞嫔身边也未可知。”
一旁的丽嫔哈哈笑着,“就是,齐妃娘娘果然看的透彻。”
敬妃神情淡然,看了一眼莞嫔,“臣妾倒是觉得莞嫔说的有几分道理,若是真冤枉了玉妃,只怕钮祜禄氏和太后也是不答应的。”
皇后见敬妃提到了太后,赶紧补充说,“太后何时过问玉妃的事情了?敬妃怕是最近孤陋寡闻了吧。”
“行了,”皇上听的妃嫔叽叽喳喳有点不耐烦了,“玉妃,朕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参与?”皇上已经尽力在为玉隐开脱了,他已经想好就算是阿喜干的,也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归咎到阿喜身上,将玉隐从中摘出来。
玉隐坚定回答,“臣妾与臣妾宫中任何人员并未参与此事,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公道。毕竟这嘴长在每个人的嘴上,臣妾总不能被一句不实的谣言毁了声誉!”玉隐言之凿凿,毫不畏惧地看着皇上。
一旁的皇后倒是着急了,她就是想借此次机会扳倒玉隐,若是不成功,只怕会功亏一篑。“皇上,既然玉妃妹妹不肯承认,那只好去御膳房拿出人员进入的账本给她看喽。毕竟白纸黑字,玉妹妹总不会不认吧。”
玉隐的心头一紧,若是皇后如此言辞,想必早已挖好坑就等自己跳了。她闭眼就都知道此事与阿喜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她该如何从中全身而退呢。
“拿!本宫就不信了,这白的能让有心之人说成是黑的?”玉隐虽心虚,嘴上功夫却不肯放过。她硬着头皮叫嚣着,其实内心早已慌乱一团,犹如麻线。
皇后给康宁海使了一个眼色,命他去拿账本。不一会儿,账本便送到了皇上的手里。
皇上照例翻阅一遍,拿着卷本的右手微微颤抖,凝视着玉隐,“你自己看吧,看你如何解释?”
玉隐接过卷本,上面白纸黑字确有阿喜的名字,若是照这个情形,阿喜恐怕在劫难逃了。玉隐的心怦怦跳,努力想着对策。
一旁的陵容见玉隐大势已去,赶紧上前跟皇上求情,“皇上,此时恐怕有隐情,臣妾也相信玉妃绝不会是谋害皇嗣之人,因为她居于高位,没有动机啊。”
富察贵人听闻此话,冷眼笑着,“安常在,虽说你刚得了宠,也不至于冲昏头脑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殊不知本宫原本怀的孩子,就是她害的呢。”富察贵人的语气里带着仇恨。
玉隐扭头狠狠瞪着陵容,她知道,陵容此番话无非就是要捧杀她。陵容也正看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华妃姗姗来迟,后面跟着曹贵人。
“臣妾来的路上中了暑气,耽搁了点时间,还望皇上见谅。”
皇上摆手。“华妃情有可原,落座吧。”
“谢皇上。”华妃原本笑面看着皇上,不料转头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玉隐,神情顿时凝重。一旁的丽嫔赶紧跟华妃禀告刚才的事情原委。
皇上有些不耐烦,左手拈着珠串。“玉妃,若是你没有证据证明清白,那朕只好依照律法治你的罪了。”
玉隐赶紧辩解,“皇上,这御膳房进出的档案若是漏写了或造假了,又当如何?”
“不可能!你的意思是皇上身边的人私自串通?亦或是皇上要陷害于你?”曹贵人突然激动了起来,大声问道。
“就是,玉妃死到临头了,就不要做无谓的辩解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摘清与钮祜禄氏的关系吧,免得伤及无辜!”富察贵人阴阳的语气百转千回,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