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是对眼前的贵女提不起兴趣,许是身边有新人无暇顾及旁的,一眼都没瞅。
“皇上,这位便是沛国公的嫡女孟静娴。”皇后讪讪地走上前来,替贵女解围着。
看着孟静娴呆滞的神情,好似亦是对皇上无情,呆呆的不想说话。跪在原地,没多加解释自己。
皇上看着莞嫔的双目,含着情。毕竟神似纯元,已然无暇顾及旁人了。他轻挥了一下手,示意可以起来了。
皇后这才扶起长跪在地上的孟静娴,轻声安抚道,“今日是莞嫔的生日,快,给莞嫔娘娘道贺吧。”
“臣女孟静娴祝愿莞嫔娘娘福寿安康,”孟静娴声音甜美,笑意盈盈,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虽懂得人情世故,却知进退。
看着如此矫揉造作的模样,华妃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发起脾气来,只好一人在旁独喝着闷酒。细品着玉隐曾经说过的话,回想起曾经皇上的种种作为,好似确有其事。
皇上此刻的兴致全在莞嫔的身上,毕竟是新得宠的妃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新人。
倒是莞嫔,懂得礼数。即便皇上不正眼瞧孟静娴,她亦是要打发下人呈上贵重礼品以周全礼数。
槿汐呈上了一个精致的檀木锦盒,孟静娴打开一看,原是一对翠色的耳坠,看着成色应是上等的翡翠。虽说抵不过华妃宫里的那对帝王绿的耳坠,但在后宫里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极品了。
沛国公府是名门高户,自然是什么财宝都不缺的,孟静娴见了自然也不是那般欢喜。但是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轻声含着笑意说道,“这耳坠一看便是上等的翡翠料子,臣女出生这些年来都未曾见过,莞嫔娘娘可真是如坊间传闻那般与人亲近呢。”她亲自接过耳坠,二话不说便戴上了,以彰显自己对莞嫔的尊重。
看到孟静娴如此识大体、懂礼数,皇上在一旁笑着鼓掌说道,“好,真好,不愧是沛国公的嫡女,出落的如此大方得体,实属难得。”
话音刚落,皇上便给了苏培盛一个眼神。他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了出去,好似在准备着什么。
“皇后,这里就交给你了。”皇上轻握了握皇后的手之后,便起身带着莞嫔准备离开。毕竟是莞嫔的生日,他自然是要全心全意为莞嫔准备贺礼。扭头便对莞嫔轻言说道,“走,朕有为你准备特别的生辰之礼。”
正值晌午,宴会席中歌舞不断。
华妃依旧饮酒麻醉自己。她并非不知皇上对自己的心思,只是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
一旁的曹贵人在颂芝的劝说下,上赶着前来挡下华妃的酒杯。眉头紧皱,就像关心自己女儿温宜公主一般关心着自己的主子华妃娘娘,说道,“娘娘,多饮伤身,后宫琐事繁多。这才平息一事,后头还不知道有着多少的事端呢,您若是现在就把自己打到了,好不知道敌人有多高兴呢。”
曹贵人说话眉飞色舞地,语气更是一个劲地阴阳着,生怕自己的劝说不足以撼动华妃的想法。
“罢了。”华妃一把将手里的酒杯撂下,金盏砸中木桌的声音响彻了全场,一旁的舞姬都被其震慑、不敢继续舞蹈。
全场安静了下来,都向华妃纷纷投来怯懦的眼光。
唯独皇后一脸的嫌弃,凝视着华妃,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了一般,却迟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面色又恢复了平静祥和,还是从前那个完美的国母。
皇后身边的孟静娴,用着很吃惊的眼神望着素未谋面的华妃。她知道华妃向来跋扈且说一不二,却不曾想如此的放肆无矩,如此癫狂,想必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华妃,你可有什么想说的?”皇后的端庄是拿的出台面的,她轻言说着,面色柔和,没有丝毫的波澜。
在场的嫔妃见国母尚且如此淡定,自己亦是不能乱了阵脚,便纷纷整理好仪容,正襟危坐。
华妃见着皇后如此虚伪的一面,亦是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本就出身名门的她,压根连皇后都不怕。“没什么,只是这歌舞看的乏味,不如臣妾宫里的锦鲤塘观赏更雅致一些。”华妃很是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慵懒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蔑视,“这美人虽好看,可看多了却也没了新鲜。还不如臣妾塘里的鱼呢。”
华妃的三分调侃里带着两分对皇后的不敬,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可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任由她嚣张。
皇后的眼神有些紧张,这场面若是处理不好,不是得罪了功高震主的年氏将军,就是损了自己皇后的尊严。如此骑虎难下的局面,也就只有华妃敢了。
孟静娴虽是闺阁女子,却也是见识匪浅的女子。自小便一直跟在沛国公的身边,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四书五经等典籍。眼下,华妃便是故意刁难皇后罢了,说皇后一心给莞嫔准备的生日宴不甚美哉,极为俗气,暗里嘲讽皇后不配做一国之母。
这样的气,无论是谁,都咽不下的。
知道皇后念着年羹尧不好发作,她站了出来,走到了华妃的身边,先行了个礼略表敬意。而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虽柔,却字句如刀,刀刀割在华妃的要害。
“华妃娘娘此言差矣。您说池塘里的锦鲤美不胜收,可那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畜生,终究抵不过皇后娘娘精心准备的歌舞。”孟静娴可是丝毫都没有给华妃留情面,倒也不怪,毕竟沛国公的身份何其高贵,就算是年羹尧也奈何不了,自然是不怕得罪华妃的。
见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华妃的嘴角气的微微抽动着,“怎么,你一个小丫头也敢教训本宫,如此驳了本宫的面子?”
“臣女不敢。”孟静娴毕恭毕敬又请了一个安,可是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一百个不敬。
“本宫念着沛国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今日就饶了你,但你给本宫记住,年氏一族可不怕一个软弱无能的老贵族!”说完,华妃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