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妾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不知何时方能得见妾身的夫君呢?”玉隐端坐在王宫的偏殿之中,轻轻抿了一口今年刚采摘下来的龙井茶,清新的茶香让人精神一振,但她紧握着手中的绢帕,紧张的汗水早已浸湿了手帕。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华丽崭新的朝服,精心梳理的发髻更显端庄秀丽,此番前来觐见圣上,更是想要面见一下分别已达三载之久的夫君。
而另一边,元澈得知很快就能与阔别多年的父亲重逢时,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在屋子里尽情奔跑嬉戏,一圈接着一圈,仿佛永远也不会累似的。
听闻侧福晋的询问,苏公公不敢怠慢,赶忙从屋外匆匆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上提着那把浮尘,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轻掸的动作后,便满脸堆笑、谄媚地向侧福晋回话道:“启禀侧福晋,皇上这会儿正在与果郡王于桐花台上闲聊着呢!您要是现在过去啊,恐怕多有不便呐……要不这样吧,老奴再去给您泡杯热茶来如何?”
然而此时此刻,玉隐却并没有心思喝茶。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似毕恭毕敬的苏公公,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躲闪之意。凭借女人特有的直觉和细腻心思,玉隐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
要知道,自家夫君本就被当今圣上猜忌重重,甚至还特意下旨让其镇守边关长达三年之久,并严令期间无诏不得回京。可如今为何又突然传来急讯,要将他召回京城呢?
想到这里,玉隐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难道说朝廷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还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他们夫妻二人呢......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那块淡紫色的帕子,仿佛要将它揉碎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喧嚣声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隔绝。
\"侧福晋?\"一旁的苏公公注意到了玉隐的走神,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传来:\"额娘,儿臣何时可以见到父王啊?\"原来,不知何时,元澈已经来到了玉隐面前,小手轻轻拉扯着她朝服的衣角,一边晃动身体一边仰头看着她。
\"哎哟哟,小世子啊,这朝服可万万扯不得呀!\"苏公公见状,顿时急得满头大汗,连忙上前想要阻止。然而,元澈却不依不饶,依旧紧紧抓住玉隐的衣角不肯松手。
玉隐慢慢地回过神来,她定了定神,开始迅速而冷静地思考目前所面临的局面。当初那个不可一世、妄自尊大的准噶尔可汗摩格,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地向清朝皇帝讨要贵妃娘娘!
这简直就是对整个国家的侮辱与挑衅!而更让玉隐感到心寒的是,她的丈夫——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居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皇帝那边,完全无视了她的感受与恳求。
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幕都清晰得如同昨日发生一般。回想起那些日子里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玉隐不禁浑身颤抖。
她为自己当年的天真无知而懊悔不已,更为丈夫的冷漠无情而痛心彻骨。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中始终只有那位早已出嫁他人的长姐,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一丝一毫的位置。这种被忽视与遗忘的痛苦,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刺痛着玉隐的心。
各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玉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根沉重的稻草压垮了一般,瞬间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她的右眼皮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玉隐紧紧拉住元澈的手,脚步匆匆地朝着桐花台走去。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夫君。\"不能再等了!妾身必须立刻见到夫君!\" 她喃喃自语道。
此时此刻,玉隐的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担忧和心疼。一想到这些年来,自己的夫君在遥远的关外在外历经风雨,生活艰辛,她不禁心如刀绞,眼眶湿润。她无法想象他所承受的苦难和压力,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然而,眼下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只能默默祈祷着自己刚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她希望一切都安好无事,希望能够尽快与夫君团聚,共同度过未来的日子。
凭苏培盛对皇帝的了解,果郡王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桐花台。玉福晋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
苏培盛心中一紧,他深知,玉福晋是断然见不到果郡王的。
所以,此事若处理不当,无论是得罪了皇上还是惹恼了玉隐侧福晋,自己都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还没等他开口,玉隐早已走出偏殿。知道势不可挡,苏公公赶紧跟上,随她一同前去。去的路上,心中一直默默祈祷,皇上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去的路上,元澈开心极了。一蹦一哒的,很是开心,确实有着本就属于他的快乐童年。
紧跟其后的苏培盛,自然心底虚的很。他还没想好一会儿该怎么跟玉福晋交代,此刻的他,内心忐忑,诚惶诚恐。
眼瞅着桐花台近在咫尺,上个台阶就到了。玉隐顿时心头一阵喜悦,顿时驻足,后面的随从也停了。
她轻轻弯腰,低头对小世子说道,“元澈,马上就要见到阿玛了,开不开心?”
还未等元澈回答,甄嬛破门而出。
玉隐赶紧起身,走上前去。只听到熹贵妃含着眼泪大声说道,“果郡王暴毙!”而后失去了知觉,从桐花台跌了下去,不省人事。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虽然刚刚已然有了暗示,心里也大致能猜出少许,只是,她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慢慢走上前,含着眼泪,看着被小允子和槿汐扶起的长姐,她望着还有几步台阶的桐花台,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