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殷在车站等着他们。一见到车子就对着他们挥手。
储殷开着一辆车,什么牌子,左言文不懂,感觉应该很贵。
上了车,储殷说:“我们就不去饭店了,直接去我家。我家阿姨不亚于五星酒店的大厨师。”
左言文心里想:难道你妈妈不会烧,还要请亲戚?一般的菜就行了,犯不着兴师动众的。
储殷家是一个大房子,一个大别墅。气派得不得了。
他们家确实有钱。
他们家还有一个院子。院子也很大。弯弯曲曲的一条河。河上有石桥,河边有假山,河里游着许多红色的鱼。院子里散落着几棵树,树的名字左言文都叫不出。有一种叫罗汉松的他认识,以前兵营里就有。据说,一棵要几千几万的。
左言文心里想,储殷这小子家里这么有钱,他还当什么兵啊?受那份洋罪!
晚饭很快就开始了。
储殷的爸爸妈妈都在。他爸爸很年轻,说是五十多岁,看上去比储殷大不了多少,两人就像亲兄弟。他妈妈就更看不出了。穿着就像一个明星,脸上的肤色,连大霞子都比不了。储殷的阿姨却比他妈妈老的多,像他外婆似的。
一开席,储殷爸爸就代表全家敬酒,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说,小殷子在部队里得亏左班长关照和教育,获得了很大的进步。这进步不仅指入党,主要还是为人。当兵前和当兵后,小殷子简直判若两人。这都是受了左班长的影响。小殷子经常说,你就是他大哥。既然大哥来了就多住几天。让小殷子陪你们多走走,多看看。我们这里的风景还是蛮灵光的。
他大概以为左言文他们是来旅游的。
“谢谢叔叔!不了,”左言文说,“明天就要赶回去。这次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该跑的地方都跑了,该考察的也考察得差不多了。”
“你是出来考察的?”储殷爸爸问。
左言文就把出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储殷问:“有收获吗?”
左言文说:“没有明显的收获。有几个人说要去看看,估计没戏。”
储殷马上说:“那你把具体的情况说一说,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
左言文就把他如何当了村主任,如何想把村里的经济搞上去,村里的投资怎么怎么优惠,说了一大通。
储殷问:“你那里有皮鞋厂吗?”
左言文愣了一下,说:“没有哇!\"
\"你那里有地吗?”
“别的没有,就是有地。”左言文说,“这些年,好多地都荒了。”
“你那里工人好招吗?”储殷又继续问。“工资会不会高啊?”
左言文听他口气好像想投资。果然,储殷对他爸爸说:
“老爸,你看怎么样?要么我们去那里建个分厂?”
他爸爸笑而不答。过了一会说:“先喝酒!先喝酒!酒桌上就说喝酒的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分明是不想投资。
储殷还是不依不饶。说:
“老爸!为了我们班长的前途和事业,这忙你不能不帮!再说,是让你去赚钱,又不是做慈善。”
“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啊?”他爸爸说。
“你没试,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说想让我独立吗?那我就独立出去,我去安徽办个分厂。”
左言文眼看他们父子俩要吵起来了,赶忙说:“储殷!办厂的事不急。我今天来不是来拉投资的,是来叙叙旧。你现在怎么样?快结婚了吧?”
储殷妈妈一听来精神了。说:“正好你班长在,班长你帮我说说他。过年都快28了,还一直荡着!现在的年轻人太自私了!就知道玩,不想着结婚。”
储殷说:“结婚着什么急呀?你实在想带孩子,你就和老爸再生一个呗!”
储殷妈妈抬手做出要打储殷的动作。说:
“你这孩子还会不会讲人话呀?你以为我们还年轻啦?还养的了孩子?”
储殷爸爸笑着说:“那不一定,反正我还行!”
大家都笑了。站在旁边的阿姨也笑了。
左言文感到很奇怪,储殷家的阿姨怎么不上桌?他低声地问了问储殷。储殷一脸错愕。说:
“你真是老土!她不是我的亲阿姨,她是我家的保姆。”
左言文为自己的老土感到难为情。
大霞子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左言文小声说:“我都知道你不晓得?阿姨就是保姆。”
临结束的时候,储殷对左言文他们俩说:
“你们多住几天,明天去我家工厂看一看。现在皮鞋厂的生意很火。办个鞋厂肯定赚钱!”他又对着左言文的耳朵说,“你放心。我老爸听我的。我不会让你无功而返。”
左言文马上说:“那太好了!那我明天不走,等你消息。”他接着又说,“那就这样。现在结束吧,我们还要去找旅馆。有些事明天再谈。”
储殷一听马上说:“你说什么呢?找什么旅馆?我早就安排好了!来到我这里,还要你费心?”
临走,储殷妈妈让阿姨搬出了一大箱子子皮鞋。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说:
“这是我们家厂子的产品,下午特地叫人从厂里拿回来的。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话,就挑几双。回去宣传宣传。”
又对大霞子说:“你先挑。多挑几双!小姑娘长得蛮标致的,穿起来一定好看!”
左言文他们俩也就没有太客气。一人挑了两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