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一席话说的众人愕然,原来此中还有如此多的缘由。村民都对少妇指指点点,少妇一时难堪至极。
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时也没了主张,赧然的看向监镇。监镇额上青筋暴起,这个女婿就算是他女儿给他下的药,他也不能当众说了出来呀,这让他女儿以后怎么做人,世人将怎么看她。
监镇一脸为难的看向赵湛。
老实巴交的村长讪讪说道:“几位贵人,请随老汉回家换了这身湿衣服吧。”
男子扶着雁儿,少妇撕扯着雁儿,男子挡住她伸过去的手,将雁儿护在怀里。
监镇拉住女儿呵斥道:“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安分点。”
少妇哭道:“爹也觉得我丢脸吗?女儿只是想嫁自己心爱的男子。”
监镇怒道:“少说几句,等会儿再收拾你。”
在去村长家的路上,从一户人家里,冲出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
女子直冲到人群中朝村长跪下哭道:“老李叔,你要救救我呀。”
后面追来了另一位妇人,那妇人保养得宜,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穿着得体,风韵犹存,一身衣裳凸显她玲珑曼妙的身姿,看着众人慢慢放缓脚步婀娜多姿走来,边走还边拢了拢自己因疾步而凌乱的头发。
村长扶起女子问道:“春根家的,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听说你生病了,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病?”
女子紧张的看向身后语无伦次的说道:“她,她跟春根,大嫂跟春根偷情,被小成子撞见了,就把我们娘儿俩,关了起来,今日春根不在家,我才得空,偷跑出来。村长求你,救救小成子。救救小成子吧。”
追过来的妇人立马抢白道:“村长,你莫听她胡说,她病糊涂了,我这就将她带回去。”
说着妇人就来拉女人,女人往村长身后躲。
女人喊道:“春根去镇上买药去了,他们想毒死我。”
妇人喝道:“住口。”
一耳光甩在女子脸上,女子捂着脸躲闪着她的拉扯。
村长拉住妇人喝道:“王爷面前也敢造次。”
女子和妇人听到王爷二字,面色各异。
村长无奈的向后张望着看向监镇,监镇满脸堆笑的看向赵湛。
赵湛给了监镇一个眼色,监镇让村长将人都带了回去。
来到村长家,村长将儿子们最好的衣袍都拿了出来。
三人换了衣裳,赵湛坐在主位上。
赵湛问头发凌乱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跪下回答:“民妇王二妮。”
赵湛又看向穿着得体的妇人问道:“你呢?”
妇人也跪在女子身旁回道:“民妇朱笑花。”
赵湛再次问道:“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朱笑花额上沁出汗回道:“我是她大嫂,我们是妯娌。”
赵湛又问王二妮道:“你说她是你的什么人?”
王二妮吸了吸鼻子哭道:“她本是我相公的大嫂,去年大伯哥因病去世后,她就成了寡妇,三个月前他们的丑事头一次被小成子撞见,还知道遮遮掩掩,说是孩子看错了,直到上个月被我亲自撞见,他们害怕我将丑事张扬出去,就将我们母子锁在家中的地窖中,对外声称我生了病需要休养,要不是今日春根去镇上,这女人去地窖里送我们最后一顿饭,我还没有机会逃出来,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救救小成子。”
赵湛看了一眼村长吩咐道:“去叫上几个人,上她家地窖看看她说的属不属实?”
村长带了几个村民直奔王二妮家中,妇人吓得额头汗水直冒。
一炷香后,村长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进来。
孩子扑到王二妮的怀里惊恐的喊道:“娘,娘。”
王二妮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头。
赵湛一拍桌子,对着朱笑花喊道:“你还有什么可说?”
妇人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哆嗦着想要狡辩:“她在污蔑,我跟小叔子清清白白的,是小成子看错了。”
王二妮满脸鄙夷说道:“王爷如果不信,可以请大夫来,她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春根去镇上就是给她抓安胎药,他们合谋想要毒死我们母子俩。”
谢宁看着她,缓缓说道:“让人去村口,见到她的奸夫一并抓过来。”
赵湛吩咐村长让人去村口守着,见到人就将人直接抓来。
监镇擦拭着满脑门的汗,这六月天真是闷热,树上的知了也叫的让人心烦,这事怎么都在今日让他碰见了。
赵湛又看向监镇指着少妇问道:“这是第几个女儿?”
监镇擦汗回道:“回王爷,这是小人的三女,名唤彩凤。”
监镇拉着女儿跪下说道:“还不见过王爷。”
彩凤不情不愿的跪下说道:“民妇,张彩凤见过王爷,见过两位贵人。”
赵湛没有叫他们起来又问监镇道:“你和村长家这桩亲事怎么办?”
监镇心惊肉跳他这几个女儿中就这第三女胆子最大,做事最不计后果,三个月前她说想嫁给李家村村长之子,他就感觉有问题没想到竟真的给他捅了这么大纰漏。半年前他让张彩凤来李家村收账不想她来了一次,又来一次,后来经常的往李家村跑,甚至有一次在村长家留宿,他就感觉不对,果然,今日出了此等丑事。
李昌盛撩开长袍拉着雁儿跪在赵湛跟前说道:“小人请王爷做主,让小人和张彩凤和离。”
张彩凤喝道:“你休想。你别想跟这个贱人双宿双飞。”
李昌盛道:“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我的心里只有雁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不是你三个月前对我下药我又怎么会娶你。”
张彩凤不屑道:“那你也同我成亲了,我不同意和离。”
转而又向监镇撒娇道:“爹,女儿不愿和离。你帮帮女儿。”
监镇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言不发。
李昌盛搂着雁儿跪在那里。
赵湛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你再纠缠也于事无补,他的心里没有你,他们二人两情相悦,你又何必执意拆散。”
张彩凤道:“如果当初他们当真情比金坚,又何来今日?”
李昌盛喊道:“那是因为你父亲是监镇,你说过如果我不娶你,就让我不得参加科举。我父母年长了,年复一年月复一月的供我读书,我不忍看着他们失去希望。可我也不能失去雁儿。”
张彩凤上前撕扯,捶打着李昌盛哭道:“我到底哪点不如她,她只不过是个村姑,我哪点不如她,你说啊。”
李昌盛被她拉扯并不还手,只死死护着怀里的雁儿。
谢宁都看不下去了笑道:“天下最无力的事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这事不能强求,你看看她们,他是心善还跟你和离还你自由,要是狠点,他也买点药人不知鬼不觉,给你下毒,三五个月后,你尸骨无存,他还是娶他心上人。你岂不是冤死。”
张彩凤突然就停止了撕扯,骇然的看着谢宁,少女长得明媚张扬,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赵湛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抽了两下。
村民们押着春根来到村长家,春根看到跪在地上的王二妮和朱笑花吓的腿肚子直打颤。
村长两人按倒在地,并拿出他抓回来的草药。
谢宁打开来看果然一副是安胎药,还有一副药里面有商陆、甘遂、半夏,三味有毒的草药,且分量很足。
谢宁问道:“这药是在哪儿抓的?”
春根抬眼看向问话之人见是位少女没有作答。
赵湛一拍桌子喝道:“回答她。”
春根吓得颤声道:“城里仁济堂。”
谢宁听了了然,这家伙没有去镇上而是去了更远的城里。
谢宁问道:“镇上不就有药铺,你为何要跑那么远?”
春根立马说道:“早上出门时遇到了,福根他媳妇带着雁儿去镇上,我怕被她们撞见就去了更远的城里。”
赵湛喝道:“你这药是抓给谁的?”
春根看了一眼后侧说道:“是抓给我大嫂的,她这几日不舒服,让我替她抓副药补补,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是按照她给我的方子去抓的。”
妇人见他不经吓,还没怎么样就全部抖露出来了哭道:“大人,不,王爷,请您为民妇做主啊,是他看我是个寡妇,所以才对我用强,玷污了我。”
春根听到王爷二字吓得头都不敢抬喊道:“小人没有,小人不敢,是她是她勾引的小人,大哥尸骨未寒,小人怎么敢。请王爷明鉴啊。”
两人趴在地上互相撕咬。
张彩凤也看傻了眼。也不哭也不闹了。
早上就是春根给她通风报信说是看到雁儿跟她嫂子去了镇子上的药铺,她才带人赶过去的。
她不能生她也不许别人生下她丈夫的孩子。
寡妇哭道:“他大哥刚过世三个月,他就强迫了我,可惜我一个寡妇怎么犟的过他。”
春根满头大汗辩解道:“她胡说,分明是她勾引的我,大哥还在病中他就开始勾搭我了,开始我没有答应,后来,后来大哥过世了,我被鬼迷了心窍才开始跟她暗中,她还指使我毒杀妻儿,这药方子就是她给我的,我怀疑我大哥就是喝这个药方子喝死的。她跟隔壁村的王老二有奸情,被大哥撞见所以才杀人灭口……”
还没等春根话说完,寡妇就冲过来撕咬着他,寡妇狠狠咬住春根的左耳,耳根都被撕裂了,鲜血淋漓。
寡妇张着血盆大口笑道:“你们兄弟俩一样没用,一个十多年连个屁都生不出来,还怪我偷人。一个好不容易我怀孕了,让你抓个药,你竟被人几句话就诈出来了。哈哈哈,我做了什么孽,遇见你们兄弟俩。”
赵湛眉头紧锁喝道:“来人,去她家里将药方取来。”
春根哆嗦着从怀里掏出药方说道:“回大人,药方在我这儿。”
赵湛问寡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寡妇恶狠狠的瞪着春根说道:“你这个没用的怂种,早知道你是个孬种,就不会怀上你的孩子。”
春根心有余悸的看着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