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嬴畟疑问的喊着他,才瞧见嬴汤回神,对着他摆了摆手。
“无碍,只觉得阿畟这些年实在太过艰辛了。”嬴汤说着,下意识的对着嬴畟伸出了手。
他心中心疼着,手上对着皇帝的脸庞伸了过去,想要亦如小时候那般在他幺弟的脸上轻轻摸摸。可是瞧着现在已经变得肃杀威严的皇帝,伸出去的手又忽然放不下去。
皇帝如今是皇帝,再怎么不愿,也是被皇权沾染、谋利沾身的皇帝,是否还愿意被自己如孩童一般抚摸?
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皇帝面前,嬴畟有些诧异,双眸微睁的瞧着他伸出来的手。他没想明白嬴汤这心疼似的怜惜和愧疚是从何而来的。
可他看着兄长亦如年少时候那般伸出来的右手,根本没有丝毫犹豫,闭上双眸,微微倾身的把脸颊贴在了嬴汤的掌心。
只片刻,皇帝就再睁开了双眼离开了,接着站直了身子,带着嬴汤往前走着。
“阿兄,到底如何了?”嬴畟感受到嬴汤那一股不寻常的感情直接问了出来。
嬴汤还没从刚才嬴畟对他亲昵的欣喜之中缓过神,听着皇帝这般问他,也不再隐瞒,直接问了出来。
“阿畟,你与皇后娘娘.....”他顿顿,措了措辞接着说,“你们二人相处可还甚佳?”
嬴畟听着他如此询问也是有些意外。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与唐奕并肩的萧皖,恍惚间好像明白了嬴汤刚刚那般是为何。
“阿兄,传闻不可信。”嬴畟心中有些无奈,他笑着对着嬴汤摇摇头,“都是假的,半分都不真,兄长别被骗了。”
听着嬴畟如此说着,嬴汤骇然,可是却也并没放松下心来,只继续瞧着嬴畟,等着他接着解释。
“可阿兄记得,你年少时候就不喜欢萧家嫡女。”嬴汤回忆着,他记得嬴畟十四五岁时候和萧皖闹过一些不愉快,虽说孩童之事不可深究,可嬴畟很记仇,好像一直都很不待见萧皖。
嬴畟听着嬴汤的话,知晓了他所说的事是因为什么发生的。想起了年少时候自己的窝囊样子,皇帝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的发热,好在如今帝王心强硬。旁人也看不出皇帝的难堪。
“四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与她,都不是过往那般幼稚了。”嬴畟对着他笑着摆摆手,心中暖融融的,对嬴汤的关心很受用。
“但是....”嬴汤纠结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说。安王仔细瞧着身边的弟弟,细细看着皇帝是否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如此说辞。他看着皇帝脸上好像没什么隐忍,带着真诚,也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柔笑意。
看不出真意,嬴汤能看懂的只有做湛王之前的弟弟,如今的皇帝,实在是瞧不真切。
实在是无可奈何,嬴汤也实在是关心嬴畟现状,只得直接问了出来。
“可我瞧皇后娘娘,似乎.....”嬴汤说着,往后瞧了一眼用手去接空中飞舞的花瓣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把花瓣拨开,而后唐奕讨好似的从怀中拿出了个什么东西,看上去不大,像是一个小玩意来逗萧皖开心。
而萧皖瞧了一眼,没有伸出手,反而勾着唇对唐奕说了什么。
“貌合神离....”嬴汤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把这话说完了。身边的人静了下来,他没瞧皇帝的反应,如今见他气氛不对,才转过头来看他。
只见皇帝也在看着萧皖和唐奕二人,水蓝色的眼眸轻轻眯着,周身温润的气场缩紧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唬人。
皇帝不自觉的舔了舔牙尖,只觉得痒痒。嬴汤看了皇帝这一副忽然带着攻击性的样子,心中也有些错愕。难不成小幺儿对萧皖是....那种感情?
不等他再细想,这边灼热的视线也吸引了那人的目光。萧皖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也挑着眉看了回去,琉璃主子带着点疑惑,看着湛蓝色的火儿又燃起来了,心中也想不懂,只对着身边的唐奕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开。
“阿畟,你....”嬴汤正准备再问问,就听见嬴畟先一步对着那边的两人开口了。
皇帝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可仔细品味一番又觉得带着点委屈。他看着好像很威风,龙袍加身的耸立在侧对着她下了命令,可嬴汤看着他眼中,分明带着湿润似的,并不凶狠。
“萧皖。”皇帝对着萧皖说着,声音不算大,可萧皖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分明有了点情绪,像是在撒娇一样的跟自己算账呢。
“到朕身边来。”他说着,萧皖也没纠结,直接对着唐奕点点头示意他一会再说,随后迈步往前,走到了嬴畟身边。
此时三人凑近了,嬴汤才能好好的瞧清了面前的人。很淡的瞳色一直带着那么几分玩世不恭的顽劣,狐狸眼狭长的往上挑着,皇后穿着的很简单,头上也没什么首饰,可就是觉得金光耀眼。
她身上带着肃杀气,可是闻不见血腥味,只能嗅到淡淡的一股冷香和药味。
是一个十足危险的人。
萧皖到了嬴畟身边,很自然的站在了他身边,轻轻勾唇面露出几分友好的对着嬴汤点了点头,示意与他打招呼。随后才微微仰头看着身边又开始闹情绪的嬴畟,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一小步,让侧身能贴在皇帝身上。
“怎么了?皇上找我,是与殿下叙好旧了?”萧皖开口说着,声音清泠泠的,亦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一直带着微妙的一丝玩味。
安王看着二人之间变得不寻常的气氛,心中恍惚间有些意外,他微微挑眉,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什么。
“在和唐奕聊什么?”嬴畟没像往常一样自然的把手揽在她身上,在嬴汤面前终究是收敛了几分。
他只微微倾身,靠近了一些,多了点审问的意思,对着萧皖说着。
“一点琐事,关于世家剩下的几处金库的情况,不值一提。”萧皖听着皇帝的问题明白了他如此是因为什么。
皇帝的醋坛子又翻了,虽说不是真的吃味了,可还是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