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的清晨,凛冽的寒风依旧在呼啸,细碎的小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飘落着。
“不好啦,杀人了!”
随着金凯突然的一声惊呼,树上的鸟儿被猛然惊飞,它们的翅膀扑腾起一阵雪雾。
寺庙内的众人一听见这惊悚的动静,纷纷闻讯赶来。
屋内的景象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尖,惊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金乌身形摇摇欲坠,手中血刃泛着森冷寒光。
而金龙早已躺在血泊之中,身体变得冰冷无比,没了丝毫气息,就此殒命。
意识还在昏昏沉沉的金乌呆滞地看着手中那把满是鲜血的刀,目光缓缓移向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整个人瞬间懵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困惑与惊恐。
一是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突然没了,二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努力回忆着,昨夜只是来寻找父亲谈事,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可醒来怎就成了弑父的凶手?
金老太君最后闻讯匆匆而来,当她到达现场,看到眼前的一幕时。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双眼瞪得极大,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而且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金老太君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跌落,她的身子顺势向前倾倒,“扑通”一声昏倒过去。
众人因为这场意外,纷纷自乱阵脚。
有的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有的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的急得来回踱步。
白马寺的后院因此变得嘈杂混乱,原本的宁静祥和被彻底打破。
众人目睹此景,皆误以为金乌弑父。
他们愤怒的指责声、惊恐的呼喊声在庭院中交织。
“这逆子如此大逆不道!”
“简直丧心病狂!”
随后金凯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冲上前去,将神情恍惚的金乌牢牢按住,不由分说地将他扭送至官府。
官府大堂之上,开封府大人惊堂木一拍,
“大胆狂徒,竟敢弑父!”
“来人,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面对铁证,金乌就这样被官府之人无情地拖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随着沉重的牢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也将他的希望彻底隔绝。
……
『御林苑』
在广袤无垠的围场之中,冬日的寒风吹过,扬起漫天的飞雪。
多数动物都在冬眠,整个围场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为了增添狩猎的乐趣,宫人们特意将养好的猎物提前一天放养在围场中。
此时轩辕帝身着猎装,身姿矫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追逐着猎物。
他目光锐利,箭无虚发,只见弓弦一响,一只肥美的雌鹿便轰然倒地。
随从赶忙上前获取猎物,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
此时,天空中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
随从匆忙将这一发现禀报给轩辕帝。
他趋步上前查看,这一眼,竟让他心头一颤,原来受伤之人竟是程六初。
轩辕帝毫不犹豫地吩咐众人将她带回营帐中,并即刻召来太医为其疗伤。
营帐外,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太医为程六初诊治过后,不禁感叹她命大,竟能在如此重伤之下留存生机。
轩辕帝急切地问道:“她可能马上醒来?”
太医面露难色,回道:“回陛下,此女因受伤过重,恐怕醒来还需要些时日。”
轩辕帝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好生照顾她,直至醒来康复为止。”
……
金府中一片惨白,白布随风飘扬,四处都挂起了丧。
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要将整个府邸吞噬。
福寿阁中,金老太君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双目紧闭,半梦半醒间嘴里还不时呓语着什么。
因无法接受儿子的离世,更无法承受亲孙儿竟是弑父凶手这一残酷真相。
她竟一病不起,连儿子的丧事都无法操持。
灵堂之中,只有王芳和金凯、金若若在那,神情悲戚地接受着吊唁。
陆续前来拜祭的丧客心中不禁感慨,这偌大的金府上竟突发如此变故,实在令人唏嘘。
寒风从门窗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动着灵前的烛火,光影摇曳,更添了几分凄凉。
正当灵堂中的气氛沉郁到极点时,临泗王带着侧王妃金纱纱还有义子陆文楚前来拜祭。
他们神色肃穆,在灵前上香行礼。
拜祭完,金纱纱忍不住问如夫人王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父亲无端端就被杀了,二哥真是杀人凶手吗?”
金凯听了后一脸怒容,说道:“此事众人所见,难道有假?”
“你别想着袒护金乌那个大逆不道的畜生,全家族已然决定,不日将他剔除族谱!”
金纱纱瞪大了眼睛,绝对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弑父的。
她刚想要辩驳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开口。
她扫视了一圈灵堂,未发现程六初的人影。
接着又焦急地问道:“怎么不见小初初?”
金凯冷哼一声:“她早就不见了,说不定就是那贱人伙同金乌一同作案,畏罪潜逃了。”
此话一出,金纱纱不由地身子一颤。
她不敢相信两个曾经最亲近的人,一个被打进大牢,一个不知所踪。
但她深知此事不可断章取义,坚信其中必有误会。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先去趟大牢跟金乌打探下虚实。
就在这时,秦美兰刚在福寿阁里给金老太君喂完药赶来灵堂。
她悲声说道:“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断不是杀人犯!”
金纱纱闻声,一把抱住母亲,泪流满面。
王芳却冷冰冰地说:“证据确凿的事,接受现实吧。”
秦美兰听了只能悲痛地侧过脸去,内心根本不愿接纳这个事实,然而当下也只能无奈保持缄默。
而在一旁的临泗王原本仅仅是前来简单祭拜一下,未曾料到竟还有这般热闹可瞧。
他暗自思忖,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不可如此轻易定论。
但看到金府如今这般内斗,他心中不禁暗喜:看来自己下的一盘好棋可以收网了。
这时,金纱纱转过身向临泗王行礼。
“王爷,妾身想留下来陪母亲吊唁,请准许妾身这几日就在金府中。”
临泗王微微点头,假惺惺道:“准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金府吧,有事可以差人回王府禀报我。”
“是!王爷。”金纱纱应道。
接着,临泗王给陆文楚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走。”
随后,他们二人便一同离开了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