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渠州至巴州,横亘着一千多里的漫漫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恰好是一段考验耐力与意志的旅程。
这一什人,如今在赵澜的率领下,步伐坚定,纪律严明。李大虎和李二熊作为他的亲随,紧跟左右,形影不离。
而李力则带着自己的亲兵,甘愿成为这队伍中的绿叶,默默支持,随时响应赵澜的指令,无论是驻足休息还是即刻启程,都毫无怨言。
按照军中平日的规定,只要能在五月底之前顺利抵达巴州大营,便算完成了任务。给予他们的十五天时间,其实颇为充裕,足以应对路上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大唐的军法虽严,却也不至于苛责士兵日夜兼程,不顾死活。尤其五月时节,雨水频繁,留出这样的宽限,正是为了防范兵卒在途中遭遇大雨而耽误行程。
这一什人,皆为农家出身,吃苦耐劳是他们的本色。他们从不抱怨路途的艰难,也不挑剔食物的粗粝。在赵澜和李力的带领下,队伍中弥漫着一种和谐与宽容的氛围。
每当有人身体不适,赵澜总能就地取材,采些草药,迅速缓解他们的病痛。
更值得一提的是,赵澜与李家兄弟三人的武力值令人瞩目。
在一次行军中,他们意外遭遇了一只横冲直撞的野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李大虎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铁锤,一锤定音,直接将那野猪击毙。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对赵澜及其麾下的能力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从此,赵澜的命令在他们心中如同军令如山,无人敢不从。
就这样,这一什人在赵澜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向着巴州大营稳步前行。
就在赵澜满心以为众人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巴州折冲府之时,命运却向他们投下了意外的阴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对一个兵驿下手?!”赵澜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见巴驿,这个本应是到达巴州折冲府前的最后一道安全防线,如今却只剩下遍地的尸体,再无一丝生气。
原本这里应该有兵卒驻守,武备森严,但此刻,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李力迅速清点了周围的尸体人数,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水:“不对,这里的人数不对,应该还有两个人!见巴驿一共有十七人驻守,可如今这里只有十五具尸体,分明还少了两人。”
正当李力准备安排人手去寻找失踪的两人时,赵澜却果断地打断了他:“全体都有,整肃衣甲,挺枪备战!”
赵澜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原本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有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背对背围成一圈,迅速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
这是赵澜这些日子训练这些兵卒训练的,他的本意是为了防止突然遭遇山贼,没想到山贼没碰上,却碰上了更大条的事情。
李力虽然心存疑惑,但看到赵澜那严肃到近乎冷酷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拿起了自己的长枪,站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区区一个新兵,居然能有这番警惕心!看来我们的名声,确实是已经传遍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笑声的落下,兵驿内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二十几个面色黝黑、身形瘦长、鼻子异常突出的异族人从门内闯了出来。他们手拿银白弯刀,梳着辫子,显然不是唐人装扮。
“吐蕃人?!”
李力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作为曾经与异族交战过的老兵,他深知这些吐蕃人的凶残与狡猾。
“好大胆的小卒,既然认出了你爷爷们的身份,那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吐蕃人的首领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们立刻将赵澜一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双方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吐蕃人擅自闯入山南道,屠戮了一个兵驿的守军,这绝非迷路或者误闯所能解释得了的。而赵澜等人一旦明晓了吐蕃人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再有机会活着离开。
一场生死较量,已经不可避免。
赵澜仿佛置若罔闻,对那些嚣张跋扈的吐蕃人视若无睹,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兵驿房间内的异常情况所吸引。
自从他的天目技能提升至十级以来,他一度以为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提升,毕竟数日过去,他并未察觉到这项技能有何显着变化。
然而,就在刚才,当他的目光穿透房屋的阻碍,意外捕捉到房间内一条清晰可见的、长长的血条时,他恍然大悟,终于理解了天目“看破”能力的真正含义——它不仅能透视障碍物,更能显示副本中怪物的生命值状态。
遗憾的是,尽管他能看见血条,但由于墙壁的阻隔,他无法窥见那人的姓名。
于是,他决定采用心理战术,试图引出躲在暗处的人:“不知屋内还藏着哪位高人?既然我们已陷入绝境,无路可逃,何不现身一见,让我们死也死得明白些。”
吐蕃人的首领闻言,脸上掠过一抹惊愕,显然没想到赵澜竟能察觉到屋内还有人藏匿,他刚要开口,却听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既不浑厚,也缺乏应有的冷硬,反而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淡与悲天悯人的意味,听起来不太像是男性。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赵澜心中虽惊,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分析道:“这里共有十五具尸体,原本驻守的十七人中,显然有两人不在此处。他们要么是去搬救兵了,要么就是你们的同伙。而你们选择在这里伏击,不论是意在消灭可能的援军,还是另有所图,我们这区区一什人,不过是不小心踏入了你们的陷阱之中。”
赵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揣测,他深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倒是个细致的小子,可惜活不长久了。”
说话间,屋内那段血条开始移动,随即转身出来,赵澜此时才得以窥见这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