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笑着哎了一声,走到姜笙家门口,伸手在门上扣了几下。
里面很快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谁呀?”
王婶:“笙笙,是我。”
姜笙听到王婶的声音有些意外,两个人刚说完话没多久,这有啥事又来敲门。
不过,她推着轮椅去打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了王婶身后的傅远山。
当时她好像记得这个人要和叶青结婚来着?也不知道两个人现在过的怎么样啦。
“嫂子,今天遇哥事忙,我来给你送饭。”
王婶顺手接过了傅远山手里的饭盒,给姜笙放在屋里的饭桌里。
姜笙:“谢谢!”
她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傅远山。
傅远山并没有多待,他说完话就离开了。
王婶又把姜笙推到了屋里,看了看饭盒,欲言又止。
“你有话要说吗?”
姜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婶。
“笙笙呀,宴团长要是不方便回来给你送饭,你可以去我家吃。”
王婶还是开了口,上次拿了宴时遇的五块钱,她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姜笙摆了摆手,她吃过一次王婶做的饭,油放的少不说,盐也不舍的放,更不用说是吃肉了。
姜笙吃不惯。
她冲着王婶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王婶,你家人多,我总去打扰不好。”
王婶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再多说两句。
姜笙突然捏住鼻子,“王婶,你是不是在做饭,我咋闻到了糊味呢。”
王婶哎呀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嘴里还念叨着:“真是老了不中用了,这都能忘!”
姜笙促狭的笑了笑,转着轮椅去关了门。
打的菜还是荤素都有,只不过有姜笙不爱吃的蒜薹。
她没有碰一点。
只把肉菜吃了个干净。
下午她还是拿着数学题来做,越做越烦躁,越烦躁越困。
她去洗了把脸,开始研究她的衣服。
都已经裁剪好了,看了看自己打石膏的腿,姜笙想,要不然左腿试试?
说干就干,结果,什么都干不了。
一转眼,到了拆石膏的时间。
漫长的夏日仿佛到了最热的天,大地被烤的冒烟,路上的树和花花草草都蔫哒哒的仿佛被热气蹂躏的一样。
姜笙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她认认真真的吃了饭,竟然比宴时遇还早了一些。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拿掉这个笨重的重东西,她渴望行走,渴望奔跑,渴望蹦蹦跳跳。
当你习惯某些东西的时,你觉得很正常,但是当你突然失去了它之后,日子便变得十分的难熬。
姜笙现在就是这个心态。
宴时遇嘴角噙着笑,她是鲜活的,生动的,哪怕人坏一些,也是张扬的,而不是像他,他的灵魂都是无趣的。
去了医院,很顺利的拿掉了累赘。
“不要负重,刚开始的时候慢慢走,不要急于求成,避免二次伤害。”
医生叮嘱完,姜笙这才下地走路。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她走了两圈便行走自如了。
出了医院,感觉热气都是舒服的。
“庆祝一下?”
宴时遇从未见她如此开怀过,忍不住说。
姜笙也来了兴致,庆祝?这个词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新鲜的,儿子去了幼儿园,宴时遇今天特意休了假。
腿好了,确实是件可以庆祝的事。
姜笙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害羞的问:“怎么庆祝呀,我从没庆祝过什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姜笙同志,可以请你看场电影吗?”
宴时遇含着笑,目光落在姜笙软软白白的小脸上。
两个人站在一棵枝繁叶茂,树干十分粗大的香樟树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一片一片叶子洒了下来。
照在女人软白的小脸上,越发衬得皮肤像玉瓷般的细腻。
柔软的发丝被她编成蓬松的长辫子,看上去十分的乖巧。
长长的羽睫忽闪忽闪,眼睛里仿佛装满了星河。
宴时遇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格外响些。
他捂住胸口,神情真诚且专注的看着她:“可以请你看电影吗?笙笙。”
姜笙只觉得他的目光烫人,甚至她的脸都在发烫。
她点了点头,语气娇娇:“好的呀。”
在凉城的时候,没有电影院,而在沪市,只有街道组织放电影的时候,她也会去凑凑热闹。
姜笙带着人来到了京市胜利电影院,现在是上午,人不多。
宴时遇去买了票,里面有卖爆米花和汽水。
他一并都买了。
姜笙看着他拿着的入场的电影小票,“现在电影票多少钱一张呀?”
宴时遇:“五毛,儿童八分。”
“还挺不便宜的呀,一斤猪肉才一块多。”
他们两个看场电影差不多能抵上一斤猪肉了。
电影马上就要开始啦,他们入了场,两个人刚好坐在后排的位置,宴时遇牵着姜笙的手,落了座也不曾放开。
整个电影院一黑,大屏幕开始放出画面,姜笙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就连宴时遇时不时的掰着她的手指头玩,她都没空搭理。
一部电影下来一个小时多一些,姜笙看得意犹未尽。
汽水也被她喝的干干净净,爆米花她不爱吃,不甜,干巴巴的拉嗓子。
“我们接下来去哪?”
她有些享受这样的乐趣。
“去吃西餐如何?”
姜笙眼睛亮晶晶的,在这个年代,西餐的存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尤其是社会动荡,就算是在首都,也很难找到几家正儿八经的西餐厅。
“没问题吗?”
“吃个饭而已,关系不大。”
宴时遇开着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座漂亮的俄式建筑前面停下,玻璃的旋转大门。
姜笙满眼都是新鲜。
〈莫希科餐厅〉
进了大厅,人们走来走去。
姜笙有点点紧张,这里面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个的优雅又高贵,里面还放着好听的音乐。
比着她收音机里的好听好多倍。
两个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落了座,人不算很多,但是大多数都穿着华丽,非富即贵。
服务员把菜单给了宴时遇,宴时遇只跟朋友来过一两次。
他把菜单给了姜笙,姜笙看着菜单更是新奇,这和她认知里的国营饭店是完全两种类型。
她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