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的,猜叔的手机就响了个不停。各方势力都在探询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大厅里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主持人有些激动的报告着昨晚警方的行动,一举捣毁了几个非法窝点。
“这次跨区域绑架勒索事件,从接到举报到抓获,用时四个小时,可以说是勃邦地区,最快,最准确的一次行动,此外,我们也将作案团伙世纪赌坊和蓝琴赌坊封锁,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陈青坐在草墩子上,抱着双腿给自己编头发,她的头发太长了,披散着都到屁股下面了,本来要剪了一些的,可是现在突然有了用处,就又剪不了了。
“岩白眉手里面有没有合同,你查嘛,世纪赌坊跟达班有没有关系,你可以去查的嘛,是不是,就是咯,再见。”
猜叔黑着脸,一脸烦躁的挂了电话。
刚刚挂了电话,它却又响了起来。
猜叔叹着气接通,听着里面的话,无奈道“是,是蓝琴,关了我也能把地皮拿回来,我保证。”
再次应付完对面的询问,他索性把电话丢在一边,任由它响个不停,却不再理会。猜叔这才有功夫望向对面坐着的客人。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夏文静欠你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夏文静的债都要到他头上了。
“他能在你呢眼皮子底下玩票据,你会晓不得?这个事情早就传出克了,”老人笑的客气,可是说嘴里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陈青跟细狗盘腿坐在电视机前,耳朵却竖了起来,偷偷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电视画面里,隐约还会看到一两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手铐被押上卡车,夏文静,岩白眉,杰森栗,之前那么风光的人,现在落魄的跟个丧家犬一般。
垂头丧气的蹲着。
“呵呵!”猜叔苦笑一声,张嘴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叹气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了。啊星啊,夏文静的租金收回来了嘛?”他指着沈星问道,眼睛却看着老人。
沈星有些傻乎乎的摇头。
猜叔还没说什么,老人就坐不住了,他往前倾着身子骂沈星“你摇头是哪样意思?是没的钱,还是认不得!”
还在懵圈状态沈星被他的态度有些吓到了。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猜叔也有些生气,对方什么身份,居然敢在自己跟前大呼小叫。
他咬着后槽牙,“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倒了一地。
细狗瞬间跳了起来,站到了老家伙身后,磨拳擦掌的,就等猜叔发话,自己就能请他吃砂锅大的拳头了。
“你问来问去,我能把夏文静给你变出来吗?”猜叔一身的威压震慑的老人不敢动。瞬间气焰就灭了下来。
看对方秒怂,猜叔冷笑着,直接不耐烦的丢给他一个滚。
没等他动作,细狗跟小菜刀就架着他往外去了,直接往门外一丢。就这么被撵出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刚刚解决完催债的事情,但拓和油灯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坤猜,小磨弄的口岸都断了,而且所有呢货都拿不到了。“一路跑过来的油灯大口喘着气,,面色发愁的说道。
但拓大马金刀的坐在猜叔对面,撑着腿补充道,
”而且好像还不是缺货,我怀疑是他们联合起来,对抗达班不出货,”
那群人现在要联手对付达班,达班呢处境很危险了。
猜叔挑眉嗯了一声,这种情况他预料到了。看着一脸着急的几人,他继续问但拓“那另外两个供货商呢,金石开和坎瑞档呢?”
“他们两边直接找不到人了,”但拓马上回复,他眼神有些着急,一个两个的,这是要逼死达班啊。
“打了一路呢电话,都打不通,咋个整啊,坤猜?“油灯着急忙慌的说着。
”嗯。”猜叔皱着眉点头。看着手下慌乱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愁,一个个的,遇事就乱,成什么气候。
“爱梭下个月苦修,牛肉也要停,这烟酒也要进不来,山里要呢东西都没得,这要咋个整啊。“油灯管着仓库,对这些事情最上心,也最了解,现在仓库都要空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
猜叔不管他们几个,看着沈星道”来,过来,啊星,过来。“
猜叔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要沈星坐过来。
陈青也坐不住了,她直接走到但拓边上,冷眼看着他们几个。
沈星被猜叔一把拽着袖子拉到凳子上坐着,猜叔望着沈星问道“好玩吗?嗯?”
看着低头不语的沈星,猜叔继续到“看到有什么后果没有?因为你明知道这个后果,还是选择报警,”
猜叔敲敲桌子,质问着沈星,等着他回答。
蹲在边上挠头的油灯一听这话急了,他站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星“哪样?蓝琴是你点呢给?“
油灯气急攻心的一把掐住沈星的脖子把他拽了起来,这个叛徒。
”你搞哪样,油灯!“但拓心疼沈星,赶紧上前拉住油灯,扯开他的手。
\"不可能是啊星,报警呢那个不是世纪赌坊那个叠马仔吗?这个事情我晓得的,昨天晚上还是我去领沈星回来呢,“
但拓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但是昨晚沈星说不是他,那就不是,沈星怀疑王安全,那就是王安全。
但拓说的一点都不心虚。
可是他的好意沈星却没领情。
他低着头嘟囔道,
”我也确实想要报警,”
可是觉幸吞跟他约好的是第二天早上行动,他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晚上。觉幸吞的申请令还在办公桌上没通过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大家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更是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你不是准备,你甚至已经联系好你那个警察朋友觉幸吞了,是不是啊?”猜叔黑着脸看着沈星。
沈星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肩膀,无助的点了点头。在猜叔面前他不敢撒谎。
“为哪样?”但拓极了,不是说不是他么?他为哪样要报警?
\"咱们不是已经收回了水火两个厅的钱了嘛,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沈星小声解释着。
“你把蓝琴拖下水,不是把达班也拖下水了吗?“
油灯气急了,他追问着,想不通这个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拓一脸受伤的看着沈星,没想到他一直护着的弟弟居然背刺了达班。
陈青把玩着戒指,看着眼前的这场罗生门,沈星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猜叔从中完美脱身。
真是好算计,鼓掌鼓掌。
“蓝琴不是已经外包给夏文静了吗?跟达班扯不上关系,“沈
星还在解释挣扎着,看着猜叔想让他相信自己。
可是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的无辜,猜叔几句话就把沈星绕了进去,让他自己都怀疑这次的行动是不是他的锅了。
”就算逼单房跟达班扯不上关系,你不晓得后台是那个銮巴颂啊,你点了蓝琴赌坊,不就是等于惹了金占芭咯?”
但拓生气了,他吼着沈星,这个家伙简直笨死了。
“那个杰森栗本来就是在卡蒙开赌场的,他至于到这儿来找岩白眉帮他打理吗?他就是看中了岩白眉和猜叔之间的关系。想让岩白眉背叛猜叔,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开逼单房,这不就是打猜叔的脸吗?”
沈星据理力争,他这是在帮猜叔做事,猜叔跟他说了,要顺应本心,
“那你也不可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油灯还是觉得沈星错了,事情不应该这么做的。
“我确实也有私心,但是我这是顺应本心……”
沈星正想把猜叔跟他聊天那一套言论拿出来,却被猜叔抬手制止了。
陈青忍着笑,被猜叔白了一眼。
猜叔起身看着沈星,压着嗓子道“啊星,我想问你一件事,现在你的朋友就出来了没?”
猜叔不动声色的引开了话题。
沈星傻乎乎的摇头,没察觉到猜叔的意思。
那不就得了,猜叔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封了蓝琴,三边坡有没有变好些?”
猜叔叉腰反问着沈星,歪着头看着他的表情。
“没有。”
沈星愣愣的摇头。
“是啊,封了蓝琴对三边坡根本没有影响,没了蓝琴,还有绿琴红琴。所以你的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拍了拍沈星的肩膀算作安慰。
”好了,这件事跟沈星关系不大,本质就是銮巴颂跟罗央打仗,銮巴颂想抢走罗央的航道载赌客。而罗央是我们最大的客户,所以我们被人搞是应该的。大家不要再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要记住静观其变,事缓则圆。”说着,他拍了拍但拓和油灯的肩膀。
“尤其是你们两个,动不动就慌,着急有用吗?”
看这个两个大小伙子摇头,猜叔这才点头道:“记住以后遇事不要慌,脑子要多动,多思多想。才能耳目清明。”
安抚好达班的弟兄们,猜叔心里才轻松了几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朝陈青伸出了手。
陈青跟上他,被他牵着往楼上走去。
“你看戏就看戏,不要搞我,你那一笑我差点也跟着笑出来。”
猜叔压低嗓音跟陈青抱怨道。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陈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搂住猜叔的腰,把全身重量压在猜叔身上,被他拖着往楼上走。
“那沈星怎么办?他替你顶了这口锅,銮巴颂会不会对他出手。”陈青有些担忧道。
“没事,他们那些大人物注意不到这些小鱼小虾,如果我们不是给罗央送物资,銮巴颂也不一定会注意到我们。但既然他先动手了,就别怪我们把手打回去。”
拖着小丫头上楼影响他的行动,猜叔索性一把横抱起陈青,边走边说道“手伸长了,会被烫的。”
这话熟悉,猜叔当初收拾沈星的时候就说过。
“那銮巴颂这个哑巴亏就吃定了?”陈青问着。
“也不算没收获吧,至少小磨弄的赌坊都落入他手里,只是和损失有点大,又搭进去几个手下而已。”猜叔凉凉的说道。
吃了亏,才能知道他也不是那么好啃的。
陈青理解到了猜叔话里的意思“经此一事,你也算是进入了銮巴颂的视野了,后面有什么打算?”
猜叔要的从来不是脸面,他要的是切实的利益和地位,他着眼的永远不在眼前。
“走着瞧吧,局势一波三折,现在还没到站队的时机。”
达班是罗央的合作伙伴,如果太早站队会背上背叛的嫌疑,名声太难听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跟你老师怎么聊的。”猜叔把陈青放在窗前椅子上,自己也挤了进去,两人相拥着分享这个单人圈椅。
虽然拥挤,却别有一番趣味。
“张导看到了孔雀舞的录影带,很感兴趣,就想着邀请我去客串一个角色,联系不上我这才找到了张老师,之前我不是拒绝了么,所以这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张老师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阿猜,老师骂我是恋爱脑。”
陈青有些委屈的倚在猜叔怀里,揪着他的扣子抱怨道。
“是有点!”猜叔憋笑,见小青要生气了,赶忙找补道“那你也是为了信守承诺不是么,这是很美好的品质,值得表扬。”
陈青哼哼唧唧的捶了猜叔胸口一拳,这家伙,油嘴滑舌的,好的坏的都让他说了。
她是有点恋爱脑怎么了,可是不单单是对待爱情,还有亲情和有钱,她都是无条件的付出与信任,直到对方辜负了她的信任,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把对方踢出自己的世界。
看似重情义,实则修的却是无情道。
猜叔看的通透,甚至比陪着小青长大的张老师还要通透,她从来不是什么恋爱脑,只不过是个至真至情的小丫头罢了。
自打昨夜带上戒指之后,陈青就特别喜欢喊他阿猜,这样才显得亲近。
阿猜,阿猜,每一声被陈青喊出口,都像是在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