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灯奴都被点亮了,大部分的蚰蜒都奔向了火舌,只有凌星几只还停留在屋顶上,时不时往下掉。
火光穿过黑暗之后变得十分的昏暗,但他们依稀能借着这昏暗的火光辨别顺子他们的位置。
郎风此时正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一旁的顺子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帮他拍着身上的虫子。
无邪看见了郎风的惨状,惊讶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虫子跑他脑子里去了,挖不出来了。”
顺子愁眉苦脸的看着地上的郎风,聘请他做向导的队伍里死人了,这会影响他以后的报价的。
“啊?”王月半下意识用手挖了挖耳朵,低声喃喃道,“幸好我耳屎多,这些虫跑不进去。”
林暮怜悯的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搐的郎风,随即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
无邪扶起朗风的脑袋看了看,也觉得棘手极了。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仪器,他可不敢随便下手。
他问顺子道:“他还有没有救?”
顺子摇头,“不知道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他这样说无邪也不再纠结怎么救人了,毕竟这朗风是陈皮阿四手下的人,说句不道德的话,这朗风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好过之后他们和陈皮阿四翻脸的时候跟他们做对强。
潘子在远处喊了一声,让他们都围过去。
无邪干脆道:“先不管了,我们过去了之后再说。”
说着,他便和王月半合力将郎风抬了起来,吃力的往潘子刚刚出声的地方走。
林暮见他俩实在是吃力的模样,干脆搭把手,扯着朗风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
“你们俩抬他的腿。”
王月半目瞪口呆,“妹子牛啊!”
无邪眼神复杂地看着郎风耷拉在地上的腿,他刚刚没有飞起来,还真是多亏自己的身高了。
行走间,林暮不经意看见的郎风后脑勺有一块明显是被砸出来的痕迹。
她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顺子。
她就说这队伍里的人都各怀鬼胎吧,连被请来的导游都有小心思,更别提其他人。
等走到了潘子那里,林暮将人放在地上,避开顺子的视线提醒了无邪,见他点头便没再多管这件事。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见陈皮阿四和潘子都在这里,但唯独不见张麒麟和齐田,心里咯噔的一声,齐田该不会对张麒麟下手了吧?
但张麒麟那么厉害,齐田不是他的对手才对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这两人都不见了?
“小哥和齐田他们去哪儿了?”
潘子摇头,说:“他俩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吗?”
王月半朝着黑暗里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可依旧没有人回答。
就在王月半和潘子打算打着手电筒去找张麒麟的时候,黑瞎子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行了,以哑巴的身手这里的玩意儿奈何不了他的,你们现在去了,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
无邪点头道:“是啊,我们这时候千万别走散了,等把伤员处理好,我们再一起去找。”
陈皮阿四检查郎风的伤势,几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郎风后脑勺上的伤口,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无邪注意到了陈皮阿四看向他们的眼神,心里乱成了一团,这老家伙该不会怀疑这伤是他们打的吧?
林暮没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用合拢的折扇戳了戳郎风的脑袋。
“他还有救吗?不会就死这了吧?他的尸体我们要带回去吗?要不还是烧成骨灰再带回去吧,这样轻便一点。”
华和尚听得嘴角抽搐,愤愤的瞪了林暮一眼。
“他还没死呢,你就把他身后事都想完了?”
这女人不会是在诅咒郎风吧?
林暮无辜摊手,“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啊,要是他现在死了,你们难道还要背着他的尸体爬雪山吗?”
“你!”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顺子以一副和事佬的模样站在了林暮和华和尚中间,他伸手摸了摸郎风的头,将他放倒在地。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根牙签,将郎风的耳朵撑开,再将里面的蚰蜒给挑了出来,扔到地上。
王月半一看立马一脚将那只虫子踩死了。
“这虫子我们当地人将它叫做‘雪毛’,它们一般在雪线下活动,也不知道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顺子看了一眼郎风,有些惋惜的继续说,“他脑子里被种了虫子,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林暮一脸沉痛的点头,心里却在腹诽,这家伙准在胡扯。
无邪摸了一下郎风的耳朵,瞬间就明白顺子的话是在夸大其词,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从哪儿来的?”
华和尚思索了一会儿,猜测道:“这些虫应该是被藏在了瓦片里,刚刚那磁龟上被涂了虫香玉,被火一烧,香味激发出来熏醒的那些虫。”
林暮问:“所以我刚刚闻到的气味是虫香玉的味道?”
华和尚点头,他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郎风叹了口气,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品给朗风注射了一支,“希望能保住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