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不是很懂,但听着应该有点东西。
式守也没卖关子,接着说了下去:
“普通‘窃皮者’能够模仿其他生物的形貌,并多少窥探到原主的记忆实施伪装,而‘窃皮者之王’,则是在此基础上剥夺属于原主的一切,以另一种形式再次成为那个人。”
“所以你要是用不上,不如就把它留给‘诡婴’,正好它也能借此机会,窃取一副还算不错的躯壳。”
嘴上说着,式守私底下也在对林弈进行着传音:
“‘诡婴’和我们一样同属‘诞育’,它的这条命也是你给的,忠诚度在这些‘诅咒’中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没看到它挖出眼珠子后,第一想法不是占为己有,而是跑过来殷切献给你吗?”
“因此我建议,这只眼睛就给‘诡婴’,不说其他,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有‘生命’作遮掩,就连‘时间’同样能为我们作担保,日后行事也就能更加……”
“桀桀桀……”
“……”
“式守阁下,说归说,以后还是不要发出这种插满旗的笑声,容易被误解。”
毕竟自己等人也不是什么恶棍,吧。
“插满旗是什么意思?”
“不,没事。”
林弈无意给对方拓展一些没用的知识,心想还是算了。
他看向那颗飘在自己面前的黄金瞳,开口道:
“谢谢,我不需要,它归你了。”
听到前者的话,看不见的“诡婴”先是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是十分雀跃地绕着林弈的裤腿来回转圈。
怎么有种猫犬类动物的赶脚……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式守道,
“被‘诡婴’窃皮的对象要尽量保持完整,也就是说那个‘时间’的信徒,会从这次收获的祭品数量中剔除。”
林弈点点头:
“不用和我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分吧。”
把这辆列车上的所有人留下,本就是为了充当式守和“诅咒”们的祭品,以此提升自己的潜在助力,为未来可能面临的风险做准备。
当然,有过事先交代,像是楚言风手上的“无量空戒”等物品,最后都是要落入他的口袋的。
“呵,就等你这句话。”
式守大手一挥,
“伙计们,开动了!”
话音落下。
一袭红衣的“血衣”、藏于蜡烛下的‘手魔’、乖乖排成一列鬼娃娃纵队的‘咒怨’,以及戴着一个滑稽大象头套的‘屠夫’纷纷现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遍地的尸体。
它们早已等候多时。
“‘纸人’呢。”
林弈没忘记陷入沉睡的“纸人”。
“还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只能以后再补偿它了。”
式守同样记着“纸人”做出的巨大贡献,但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欠下一笔了。
“人”员到齐,分赃开始。
众祭品中的大头楚言风归“诡婴”,式守则要了三级“烬灭”信徒维克多,外加一个“幸运”的夏兰兰。
剩下的,就由“血衣”它们瓜分了。
包括那名“小丑”在内,前面车厢还有不少死于楚言风之手的人。
之后,因“诡婴”窃皮需要点时间,最好还是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迅速献祭完的式守便跟随林弈离开,在这辆疾驰不息的列车上随意走动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
从几乎快被打烂的末尾车厢,一路来到相比之下显得岁月静好,仿佛两个世界的5号车厢,林弈问道。
“还不错,中级以下的‘信徒’基本可以随便捏死,再对上那只被污染的‘时间’,也不用像之前那样玩命。”
式守如实道,
“不过距离‘母亲’大人赐予祝福,还差了那么一小点距离,我估摸还需要两个三级‘信徒’。”
闻言,林弈微微颔首。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得知“信徒”共分三六九等,到达四级即为中级,而自七级起便称上级。
从后来者的视角看,这趟行程中的楚言风、夏兰兰和查尔斯三人是二级“信徒”,而维克多和“小丑”则要更高一级。
话又说回来,一个人的战力强弱与否,并非是用【信仰】等级就能准确衡量的,玩家自身的身份和手头持有的道具,同样占据胜负间的很大一部分因素。
楚言风能越级对敌证明了他的不凡,但在和维克多的交锋中,若是没有那件空间“奇物”,恐怕无需后者动用“烬灭”的赐福,就被对方身份带来的恐怖增益瞬杀了。
至于林弈,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几级,【信仰】上的觐见等级只有“信徒”两个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过据式守所说,他的气息波动应该在二级到三级左右,但由“生命”和“诞育”融合出来的东西,杀伤力能对四级甚至是五级的“信徒”造成威胁。
林弈对此没有多少惊讶。
因为他还记得一日前某位“生命”行者,在与自己纠缠不清的精神碰撞中,直接是被分分钟踢了出去。
虽然不排除那只是一场意外,或者对方故意放水的可能。
“说起来……我原以为你会把事情做绝,但到头来,你还是放跑了三个。”
“三个你的同伴。”
来时的5号车厢。
两人一边坐着等待,一边看着窗外快速飞逝,却又一成不变的朦胧夜景。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提醒。”
“信不信,能不能走是他们的命,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
“呵呵……都说论迹不论心,至少我觉得,有些人情味反而让你看着更加真实,更加……像个人。”
“……”
式守的话让林弈一阵默然。
什么叫更加像个人,难道我本来不是人吗……
不过也对,曾经的他在那些人眼里,的确就和一件物品无异。
一件成功,但又失败的杰作。
事实上,自己会给布耀德等人离开的机会,也和他们主动释放出的善意,以及表现出的识时务有关。
我有一个“特权者”朋友。
这是林弈当时为吃下查尔斯,随口编造的谎言。
而在这之后,低保户王越因心大没有多想,但随着事态的发展,林弈留意到布耀德和吴向东两人,都是或多或少地对这一点起了疑,只是直到最后,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谈。
鉴于这些,林弈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时间于无言中缓缓流逝。
几分钟后,瓜分完祭品的“诅咒”接连归来。
末了,是一道浑身散发凌厉气息,眼瞳如熔金璀璨的身影。
他来到仍注视着窗外、似若有所思的林弈面前,毕恭毕敬地弯下腰:
“吾主。”
(特权者的列车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