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果你能救我父亲,我周家,绝不会亏待你的恩情。”
陈青摆摆手:“他的病,也不算难治,只是送过来的时间有些晚,毒素已经侵入骨髓。”
“我看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修养,他是无法离开病床的。”
此花一出,周云逸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
“什么,十天半个月?”
“先生,有没有更快的法子?”
“有没有办法,让他今晚就能起床?”
病房里的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这周云逸,看起来眉清目秀,也不像个忤逆子。
只是说出来的话,太出人意料。
见陈青困惑,周云逸又接着解释。
“那神秘人昨夜逃离之前,留下了一句狠话。”
“今天晚上,他会再次回来。”
“若是家父不在,只怕今晚,就是周家灭门之日。”
陈青皱眉,当看到他胸前的绿色掌印之后,他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只是想不到,背后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影响。
李院长着急地看向他:“云逸,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老周惹了什么仇家?”
“我和老周相处这么多年,像他这么低调的人,怎么会被人盯上?”
周云逸短叹:“唉,我也不知道,具体的,还是要问我爸才行。”
他的目光看向陈青,恳求道。
“这位先生,我现在只能求你了。”
“请务必在今夜之前,让家父能恢复健康。”
“否则那神秘人再来,我周家恐无人能够抗衡。”
陈青看着他,缓缓摇头。
“我可以治好他的病,但我有一个条件。”
“七天之内,不可动武。”
“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周云逸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似乎周家,已经陷入了死局。
不论周守成今夜能不能治好,他都会死。
可若是周守成能站起来,也许今晚,周家就能保住了。
周云逸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咬着牙想了很久。
“如果这就是周家的宿命,我会带着族人接受命运。”
他看向陈青,语气沉重。
“还请周先生,能尽快救治好家父。”
“若周家今夜会灭亡,就让族人在赴死前,吃上最后一顿团圆饭吧。”
说着话,突然朝陈青跪了下来,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陈青看着他,把人扶了起来。
“难得看你这么顺眼,我现在是非救他不可了。”
陈青彻底解开了周守成的上衣,他的衣服,已经被绿色的粘液打湿。
松手时,指尖还拉出了一条丝线。
他接过徐小小递过来的毛巾,铺开针袋,长呼一口气。
接着一挥手,十七根银针,牢牢定在周守成的身上。
胸前布有十一根,四周布有六根,眉心又定了一根。
他从针带中抽出了另一根银针,挑破了周守成的中指。
右手一搭,青色灵气缓缓输送进了他的身体。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只见一滴滴黑色的血液,从他破开的指尖滴下。
“啪嗒啪嗒”声响起,全部滴在了陈青脚边的水盆里。
盆中的热水,在一瞬间化成了黑色。
又在众人惊诧的瞳孔中,由黑转绿。
李院长看着陈青,心中愈发觉得不开心。
只可惜,陈青选择了老顾。
这样的人才,不能留在医院,实在是医院的损失。
但转念一想,像陈青这样的人,也许留在医馆才是最后的归宿。
因为他的治疗方法,神乎其技,不适合这样的大医院。
十分钟过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
周守成体表的绿色粘液,居然干枯凝结,变成了绿色透明的硬块。
仿佛冷却的糖人一样,只是面积更大,整个包裹在周守成体表。
陈青再次挥手,所有银针归位。
轻轻一掌拍出,只听“咔嚓”声响起。
绿色透明的一层壳,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从胸前蔓延到身体的所有方位。
直到这些绿色的躯壳脱落,陈青收起了针袋,接过徐小小递来的毛巾,小心地擦手。
轻声道:“谢谢!”
徐小小脸颊微红:“不用谢。”
她看着陈青,心里生出一丝爱慕之心。
但她也知道,她和陈青的距离有多远。
所以只想跟在陈青身边,为他做点什么。
病床上,周守成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里,透出一道精光。
猛然坐起身,看着陈青,纳头就拜。
“你是我周家的恩人,大恩大德,我周守成一会重谢。”
“云逸,还不给恩人磕头。”
两父子一起跪倒,陈青有些尴尬。
“别,现在是新世纪,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我一个外人。”
他扶着周守成的肩膀,制止了他磕头的举动。
但周家,传承悠远。
现在不重视的礼仪,却被他们世代继承。
他身子发力,害怕伤到陈青。
可是陈青的一双手,似乎有千钧力道。
任凭他任何使劲,就是无法低头。
此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止是个大夫这么简单。
周守成心中一凛,难道面前的年轻人,也是个古武传人?
他抬头看向陈青,只见陈青的脸颊上,挂着轻描淡写的笑容。
周守成心中困惑,又加了一份力。
可是陈青的手,还是轻松地接住。
直到陈青手上用力,把他搀扶了起来。
“什么年代,跪拜之礼就免了。”
“不过周族长的重谢,我倒是不会拒绝。”
周守成爽朗地笑道:“这是当然,神医相助,我周家绝不会亏待这份恩情。”
“若今夜我周守成能活下来,陈先生,我定亲自来报答。”
他跳下病床,目光望着陈青,眼神凝重。
对着陈青深深鞠躬,高声道:“回见,云逸,我们走。”
陈青叫住了他:“如果周族长不介意的话,不如请我吃个晚饭如何?”
周守成停住脚步,他回头看向陈青,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又有一丝感动。
“周家正逢巨变,如今宅邸九死一生。”
“神医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非周某小气,实在是不愿牵连无辜人的性命。”
陈青微笑,这周家父子二人,是整个京北,除了杨远山之外,唯二让他顺眼的人。
这么有趣的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若是我说,我今夜不会死呢?”
“不仅我不会死,你和你的家人,也不会死!”
周守成眼中有泪光闪动,他自认是坚毅的男人。
但陈青的话,还是让他泪目。
“神医这又是何苦?何必跟着受罪?”
陈青笑道:“你儿子相信我能救你,为什么周族长就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