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钱寂忽然毛骨悚然。
只见一枚河伯金印在他头顶悬浮,金色飞剑爆发数十万剑光,每一道更是蕴含着三种强大杀机。
“师弟,都是自己人,你要做什么?”
钱寂神色大骇,有些慌乱开口道。
“你要是不给个合理解释,我的剑未尝不利。”
陈宁青拳头蕴含着浓郁光芒,站在他面前冷冷开口。
钱寂眼角狂跳,之前他看到陈宁青凭借这套拳法,就有好几位散仙强者死在拳下。
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钱寂毫不怀疑眼前的年轻人会对他出手。
“误会,我向你保证,这都是一场误会。”
钱寂连连摆手,“我奉师尊之命而来,知道你会落入险境,我师尊怎么可能放弃你,这样一位天赋异禀的后辈?”
陈宁青眼中充满怀疑,对他的话并不轻易相信。
“你师尊是谁,不要隐瞒,仔细说来。”
钱寂嘴脸一抽,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散仙大能,眼前的年轻人竟一无所知。
“武立苍,便是我师尊。”
听到这个名字,陈宁青眉头几乎拧成一团。
因为这个名字在乾元宗内,可谓如雷贯耳。
是几位扛鼎人之一,一身实力足以排进前五。
“武立苍泄露我的行踪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钱寂心头涌起无名怒火,眼前这后辈竟然直呼师尊大名。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在这件事上,自己师门上下都不占理。
“四海龙宫追查你的下落,师尊以你为诱饵,换取了一部古经。”
“我?诱饵?”
陈宁青以为自己听错,低声重复道。
“不错,就是诱饵。”
钱寂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
“拿我换古经是啊?你最好别死那么早。”
陈宁青心头恼火,觉得武立苍这家伙真不是东西,竟然出卖他一个后辈?
钱寂此刻暴增的修为快速衰落,越发察觉周围的神印、飞剑等威能恐怖,甚至真灵运转都有些迟滞。
“那个……师弟,快收了法宝吧,师兄我要撑不住了。”
陈宁青瞥了他一眼,将法宝收入体内。
钱寂时刻小心观察陈宁青表情的变化,见他心情不爽。
便小心开口,维护师尊的体面。
“师尊不会放弃你,如果察觉情形不对,就会第一时间让我出手救走你……”
“就凭你?”
陈宁青嗤笑道。
“咳咳咳,我手中还有数件法宝,能够撕裂虚空,隐匿气息,都是师尊传下。”
面对质疑,钱寂脸色有些不好看。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劝说起来。
“师尊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部古经对师尊来说,对完善自身道路有很大好处,甚至更进一步,领悟些许突破金仙契机。”
听完这番话,陈宁青很是惊讶,那部古经竟然有这样大作用。
随后,从钱寂口中,陈宁青听到更多秘辛。
乾元宗掌握的那部镇宗雷经,似乎不够完善,无法支撑天仙之后的修炼。
“那其他宗门呢?他们的镇教功法如何?”
钱寂斟酌一下,道:“其他几大势力,与我们并未拉开本质差距。”
“但是,我听到一些传闻,梵火门的道路在完善,似乎掌握一部真正突破金仙功法。”
“而且已经有人在修炼,或许往后两三百年,梵火门真正能踏出那一步。”
听到这话,陈宁青脸色凝重起来。
心头生出危机感,他才知天仙境界之上,竟然还隐藏这么多坑。
而且,乾元宗在这方面似乎并不占绝对的优势。
思索良久,陈宁青心头越发杂乱。
“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看向眼前的中年人,冷道:“那么这任务,还是交给你来收尾吧。”
陈宁青取出骨灰,和几件遗物正想交给钱寂。
却不料,钱寂脸色骤变连连摆手。
“还是你来吧,我跟随你去就行。”
钱寂害怕龙宫的地仙再次杀来,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宗门。
不过,他又不能扔下陈宁青不管。
陈宁青看了他一眼,继续专心赶路。
大概十天后。
两人到达曲州,汉河郡,一个名叫丹霞的城池,人口约有百万,规模并不算小。
略微打听,两人很快找到柳家具体位置。
柳家仍旧占据城中最核心位置,家族中还有阳神老祖。
不过,与最鼎盛时期,已经相形见绌。
丹霞城方圆数千里内,三条小型灵脉汇集,又有不少灵矿产出,是众人眼红的地界。
柳家在其中占据不少产业和灵穴,家族衰败之后,其他家族明里暗里出手,瓜分了不少柳家产业。
陈宁青到来之后,柳家表现得极为热情,各种珍贵食材招待着,还悄悄塞给两人不少贵重灵药。
陈宁青知道,这些东西拿着很烫手。
不过,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因为他发现,柳家面临的困局,不仅只有其他家族暗中出手,更有左道邪修居中谋划。
前者陈宁青不打算去动,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柳家实力不够,放弃一些产业求得平安也不是坏事。
但暗中出手的左道邪修,陈宁青则要一举歼灭。
毕竟这些左道邪修,敲骨吸髓不计手段,让他想起当初的陈家,这段不愉快的回忆。
“你打算拿暗中的邪修开刀?”
钱寂惊讶问道,他以为骨灰带到之后,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
“行吧。”
最后,钱寂默许了陈宁青做法。
陈宁青找到柳家当代家主,告诫道:
“柳师叔成道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千年,背后家族经历了十几代人,柳师叔的恩情早已淡泊。”
“解决完这件事,柳家与乾元宗的人情大概已经完结,往后的路你们自个走了。”
柳家的家主,名叫柳渊,是一位敦厚汉子,气息颇为质朴。
听到这番话,脸上浮现愁容。
哀伤说道:“我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先祖与我们隔得太久,恩情早已淡漠,也只是在族谱中隐隐知晓有他的存在。”
停顿片刻,柳渊脸上闪过一抹坚毅。
“不破不立,就像一棵老树,不斩去腐朽枝干,难以得到新生。”
“没有断腕的决心,一味沉溺于过去,我柳家谈何新生?”
陈宁青眼眸颇为诧异,看着眼前外表敦厚壮汉,没想到却有这般胆识和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