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此乃首批血参,总计价值五千两白银。”
楚致远亲自将血参送至徐宁府邸,言辞间透露着恭敬。
“第二批血参正在途中,尚需时日方能抵达江阴城。”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徐宁仔细验收无误后,遂签字画押,以示确认。
“想必你们少爷也与你交代过了,今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我这购入一批丹药。生意上的事,以后可还得多多依仗楚管家光照一二才是。”徐宁取来一张五千两的汇票,连带着签好的验收字据,一并交给楚致远。
楚致远一摸便知,字据里面夹了张东西。
不动声色地打开一窥,随即迅速合上,收入袖中,脸上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徐先生客气了。我家少爷的确是有吩咐过老朽,这不,这手头上一忙,就把这茬儿差点给忘了!实在抱歉!”
说着,楚致远不好意思一拍额头,拱了拱手,然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字据来。
“往后每逢固定时日,便有人前来徐先生府上取丹。每次一百瓶,计价一万两,月中与月末各一次,一月共计两次,总价两万两,月底结清。”
“这便是拟好的字据,徐先生只需签了字画了押,三日后,老夫便会派人过来取丹。”
徐宁接过楚致远递来的字据,心中了然。
对于这老家伙说自己忙忘了。
如今徐宁已然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信了这老狐狸的胡话。
这老狐狸明显就是有意不将字据第一时间拿出来。
故意拖延,无非是想讨要些好处。
等你给点孝敬,他才会舍得将字据拿出来。
你要是不给他孝敬,他恐怕有的是借口拖延。
哪怕最后实在拖不下去,字据给了你。
今后货送过去,货钱你难道还想轻易从他手上拿?
做生意就是这样,打开路子要花钱,维护生意也要钱,到最后,回笼资金同样要花钱。
想要钱生钱,那就得不断用钱,将各路鬼神打点好。
只有上下满意了,这钱才能算的上是钱,而不会变成是别人欠你的债。
徐宁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
从头到尾,将字据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徐宁这才签字画了押。
送走楚致远后,徐宁望着院中堆积如山的血参,心中激动难掩。
将之全部都让玉境树吸收,这么多血参,这回可总该能够有些见得到的变化了吧!
先是找了理由,将小家伙支走后,徐宁这才拿出玉笔,开始吸收院子里的血参。
等到小家伙回来时,便惊奇发现,离开时还有一院子的血参,回来时就只剩下一堆空空如也的麻袋,以及愁眉不展呆坐在院子里的徐宁。
虽然不知道离开时院子里发生了些什么,导致主人如此发愁,但是小家伙明白,不该问的绝对不是自己能问的,能问的不用她问,徐宁便会主动告诉她。
因此,小家伙很是识趣,从其中一个空空如也的麻袋里钻出来后,来到徐宁身旁道。
“主人,小蛇按照您的吩咐,去了一趟金波府中,为主人打探情况。”
“得知,在昨晚,金波回到府中后,次日一早便卧床不起。”
徐宁暂时将玉境树的事搁置一旁,定了定心神,问道:“怎么回事?昨日他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当时也看了,他身体好的很,根本就不像是有病。怎会突然病倒?”
小家伙把小脑袋一摇:“小蛇也不清楚。现在金波府上很乱,小蛇只能是在外围偷听些下人谈话,很难混入府内接近金波。”
听到小家伙如此拙劣的谎言,徐宁心底阴霾一扫而空,笑着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小家伙的小脑袋:“说谎也要找个像样的借口。以你这么大点体型,混入金波府中不被人发现还不轻轻松松?”
“就这还说什么很难混入府中。依我看,你这小家伙,大抵是害怕躲在金波府中的血蟒,怕被发现,所以这才不敢接近金波吧!”
小家伙用小尾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脑袋,露出被人拆穿后才有的尴尬,傻笑着贴近徐宁,用小脑袋去蹭徐宁的脚。
“主人真是英明神武,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小蛇心中胆怯。”小家伙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没有主人在身边,小蛇心里害怕,真的不敢单独行动。”
“只要有主人陪同,小蛇才会有胆气,直面一切想要伤害主人的来犯之敌。”
徐宁抓起小家伙,用手指挠着它腹部:“好你个小家伙,竟然还敢说谎。”
“如实道来,是不是因为害怕我不给你饭吃,会将你关小黑屋,所以才说这么多好话来哄我?”
小家伙被挠的扭来扭去,连连求饶。
“主人,小蛇错了,小蛇再也不敢了。小蛇害怕饿肚子,求主人放过,放过小蛇,千万别不给小蛇饭吃。”
挑逗了一小会儿小家伙,顺带着问了些金波府上的情况后。
徐宁便将小家伙收进袖子里,整理了一下衣冠,出门往金波府上去了。
他倒想要看看,这金波府上兴风作浪的血蟒,到底是何实力,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半个时辰后。
徐宁乘坐着马车,来到金波府上。
眼前这座府邸远不及钱府、颜府,乃至周府。
就连家丁也是一副懒洋洋姿态,就跟个垂暮老人似的,做事敷衍,态度不耐,为人焦躁,一副颓丧模样。
让门房传话,徐宁站门口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正当他有些不耐烦时,反倒是等来一辆马车。
回头一看,真可谓是冤家路窄。
恰好见到王老大夫从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陈天寸那小子。
王老大夫也看到了站在金府门口的徐宁,于是主动上前,笑容满面地拱手打招呼:“徐公子别来无恙啊。上次颜府一别,这才短短数日,没想到你我二人竟又在此地重逢,真是缘分不浅啊。”
对于这个王老大夫,徐宁还是颇为敬重的,心中并不觉着厌恶。
他厌恶的,只是王老大夫身后跟着的那个陈天寸而已。
当即爽朗一笑,同样拱手回礼:“哈哈,原来是王神医,失敬失敬。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王神医,真是荣幸之至。”
王老大夫谦逊摆了摆手:“徐公子莫要取笑老夫了。老夫也就略通医术,可当不得神医二字,徐公子还是称呼老夫王老先生吧,这个称呼老夫颇为喜欢。”
徐宁微微一笑,也没打算在这称呼一道过多纠缠,转而问道:“王老先生来此,可是为金员外的病而来?”
“正是。”王老大夫一点头,然后望着徐宁,笑问道,“莫不是徐公子也是为金员外这病而来?”
“看来今日,晚辈与老先生在这医药之道上,势必会有一番较量啊。”徐宁苦笑着,将金波与他签订的那张字据拿出。
王老大夫看了字据,不由抚须哈哈一笑:“无妨无妨。待会儿见了金员外,徐公子可莫要因为老夫年长而有意留手相让。为医者,当竭尽全力,济世救民,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万民,方能无愧医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