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态龙钟的太医院院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被茂密的白胡子覆盖的脸庞多多少少带了点紧张
方才他恰好在太医院内,正准备观察一下门生的课业,发现没要紧事就准备回家歇个午觉的,但下一秒被推门而入大喊东宫急宣御医觐见命令的宫人差点吓坏了他这一把老骨头
院首带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刚一进入房间,就看到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坐在榻上,一身明黄色锦服衬得一张脸贵气十足,俊美夺目,被闪的差点晃花他这双老眼,至于旁边落座的沈常乐,院首同他微微颔首,沈常乐也一脸紧张的朝他拱手
见太子殿下无事,他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刚行完礼便听见太子殿下和颜悦色的吩咐他去为另一个人把脉
老院首再次提起心来转头看向被屏风遮挡的床上…什么也没看见,只好点了点头被乐罗搀扶着走过了屏风坐到了床前的矮凳上
刚一落座眼神便下意识看向床上,想看一看这人是谁,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张美如白玉般的脸庞,眉眼精致,五官清俊,即使这人是闭着眼依旧能看出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院首惊愕的张开了嘴,不是惊讶于对方的容貌而是此人的身份
这不是前些日子被斩首的镇国公他嫡长孙吗…本以为斩首之日,行刑之时就死掉的人,竟然还活的好好的…这到底是是福缘浅薄还是福大命大呢
院首摇了摇头,将一双粗糙苍老的手摁在那只细白的腕子上,一边捋着白花花的胡子,一边闭目思索,不过一会儿就皱紧了眉头,额头慢慢开始冒汗
乐罗候在院首一旁,见这老人一边皱眉摇头一边嘴里时不时嘶的一声表情古怪,顿时狐疑的上前提醒道
“张院首,可是查出了何种病症?”
“呃,这位公子如今倒是并无大碍,只是身上所中何种毒老夫却是没诊断出来,医术不精实在惭愧”院首苦笑一声,感慨医术果然博大精深,自己在这一行深刻钻研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诊断不明的情况
乐罗点点头,安抚道“那下官便先出去跟太子殿下禀告一声,您也不要太过自责,请再开一些疗养药方再走吧!”
她福了福身子,迈过屏风走了出去,迅速的禀明情况,这个时候沈常乐才算是定住了心,不由得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攥紧了手
楚辛眸色不变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让乐罗去把院首搀扶出来随后才摁住他另一只手轻声道“别担心,你兄长无事”
沈常乐点了点头,沙哑的出声道谢
楚辛摇了摇头,又冲走出来的院首微微颔首叫他给沈常乐包扎一下伤口,方才沈常乐死活不让御医先给他治疗非得等看过沈鹭栎后才愿意,等院首走过去后,楚辛背着手大步迈过屏风走了进去
鲜血染透了名贵的锦被和上好的枕头,那块明黄色的手帕已经完全被染成了暗红色,就连上面的龙纹都隐隐泛红,衬着这人惨白的脸色更加对比鲜明
将手帕拿开,沈鹭栎嘴角早就不再流血了,楚辛一只大手揪着手帕的一角将其扔在地上,随后掀开锦被看着沈鹭栎同样被鲜血浸湿的衣襟,想都不想就上手去脱
脱到一半才想起来,本宫为何要主动出手去亲自服侍他人?随即脸色发臭的顿住了双手,卡在一旁不上不下的,正准备松开手下床时,身后冷不丁的冒出来一道声音
“殿下需要帮忙吗?”
楚辛扭过头看着乐罗笑得灿烂的站在床旁,幽幽出声“你何时在此的?”
“殿下真会说笑,下官自然是一直都跟在殿下身后,只不过殿下太过于‘专注’了没发现下官的存在而已”
乐罗仍旧笑眯眯的轻声细语道,只不过在某个用词的地方着重加强了一下发音
楚辛抽了抽嘴角,对她某方面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露出半边莹白胸膛的沈鹭栎,扯了扯嘴角,这人还真是雷打不动的昏迷的死死地,连他在脱他衣服都不知道下意识反抗
楚辛抿了抿唇,隔着屏风的另一边依稀能听见院首老迈的声音,似乎是在絮絮叨叨沈常乐不注意身体叫他多喝点自己写的补药之类的,也没听见沈常乐回应,只能听到一声声细小的‘嘶’声,应当是方才磕的相当狠了
楚辛伸出一双炙热的大手去触碰那白皙的皮肤上斑驳的鞭痕,上面明显已经结痂脱落了,哪怕涂抹了蓝桓自制的祛疤药膏,也依旧没有恢复成原来完好无损的壳子,伤疤早已遍布全身了,徒留一片悲伤,没有丝毫幸福
楚辛见乐罗不再出声提醒,反而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脱下沈鹭栎鲜血染湿的衣服,反正穿着也不舒适,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叫他躺下还能睡得踏实点
动作迅速的将人的衣服脱下,随后楚辛将人塞进床上另一床崭新的锦被内,将脏的东西全都丢到了地上,手在触碰到情况更加严重的背部时微微一顿
横横道道的伤疤陈列在脊背上,最深的一条几乎要抽断了脊背了,上面还留着结痂,不见好转,有些地方坑坑洼洼的,是那日挖掉腐肉后还没长出新肉的地方,楚辛来回摸了好几下,直到不知道摸到那个地方了,沈鹭栎突然抖了一下身子楚辛才停下了双手
【叮,楚辛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
“殿下,是时候该住手了…”
乐罗出声提醒,她本来站在楚辛身后的,约莫是忍受不了某位太子殿下过分揩油美人又不能动手阻拦这才站在一旁帮忙观望,看看另一边人什么时候会进来才能准时提醒楚辛收手
听到她的话,楚辛顺势盖上锦被,坐在一旁矮凳上,刚一坐下,沈常乐就捂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就走了进来
且这人看都没看楚辛一眼,扭头就扑到了沈鹭栎床前,他伸手拽过沈鹭栎垂在一旁的手轻轻捏住,脸颊贴在沈鹭栎带着干涸血迹的手背上低声唤道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