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赶到大院,一看是曹承巷在讲单口相声。好气又好笑,这小子,看着俊秀得不行,但嘴巴真是能吧啦,一通嘚啵、嘚啵,死的能被他说成活的。
看王主任来了,一大爷易中海把事情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见到王主任身旁的男人,红星钢铁厂的厂领导们一个个赶紧起身想打招呼,见男人摆手、眼神示意不用声张,厂领导们也就恭恭敬敬的微微点头示意下,不轻易说话了。
肺都快被气炸的许富贵,一句话都说不出,求助的看向王主任,想青天大老爷帮主持公道、正义。
王主任摆摆手,问道。
“曹家小子,你怎么证明娄晓娥是你妹妹?”
见王主任虽然一脸严肃,但对自己语气还挺平和,曹承巷点头哈腰:“王主任,我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我俩能感觉出来是双胞胎。”
这就有点扯了,你还能再无耻点吗!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这怎么证明,还不是凭你嘴巴说。众人心想。
曹承巷好像看明白了众人心思,又接着说道:“对了,王主任,还有三大爷哪有一份认亲的书面证据,也能证明。”
三大爷闫阜贵心里很苦涩。小爷,你没说是这么大场面啊,我那证据小打小闹行,你搞这么大仗势,我那小证据顶不住啊。但是,钱已经收了,也不想再退回去。
三大爷也是老戏骨出身,于是顶着这么多人目视的压力,哆哆嗦嗦从兜里掏了半天:“王主任,那证明刚还在的,现在找不到了!”
“算了,三大爷,我家晓娥的《出生证明》丢了就算了,反正我们有双胞胎的心理感应证明!”曹承巷灵机一动,顺杆就往上爬。
什么鬼,《出生证明》?那是我写的认亲证明好不!小子儿,当着这么多领导面,你可别玩我,赚你那点钱不容易。三大爷闫阜贵有点麻,但这个时候,已经被架上去了,也不好点破。
“行,三大爷,我妹的《出生证明》搞丢了,那认亲证明总还在吧。麻烦把认亲证明给王主任看!”
好一手无中生有,明明一份认亲证明,硬是被曹承巷还搞出了个丢了的出生证明来。
三大爷闫阜贵又是一阵摸索,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掏出了认亲证明,赶紧递给王主任。占这小子点便宜不容易,玩的就是心跳。
王主任看了看,没发表意见,问曹承巷:“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吗?”
“我是没有了别的证据了。王主任,您看,是不是要娄半城提供证明晓娥是他亲闺女的证据了啊?”
曹承巷毕恭毕敬的,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然后又对娄半城说道:“娄半城,你说晓娥是你亲闺女,快把能证明晓娥是你亲闺女的证据拿出来啊!”
“我没有证据,反正娄晓娥就是我闺女。还有,你可是别搞错了,谁主张谁举证,是你主张娄晓娥是你双胞胎妹妹,不是我亲生闺女,那就需要你举证。”即使是演戏,娄半城也要据理力争。现场都是人精,但凡有点漏洞,都可能被抓住。
“娄半城,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我可是有人证,今天,晓娥的养母谭雅丽阿姨都跟我说了,就是你,为了想要个女儿,偷得我妹妹。”曹承巷抛出了个大瓜
“王主任,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书面证据就这些。当事人一方,我妹妹养母说的话,可以算铁证吗?。”
王主任点点头,又摇摇头:“视情况而定。”
娄半城想笑,好小子,被你喷半天了,终于到我给你埋雷了,装模作样的冲谭雅丽怒吼道。
“怎么可能,谭雅丽,你给站起来,你说怎么回事?”
到自己登场了,好女婿,别怪她,我确实不想离开晓娥。谭雅丽酝酿了一下情绪,讲了一个凄凉的故事,丈夫三妻四妾,各妻妾之间勾心斗角,女人怀孕后,被男人的其她妻妾做了手脚、遭受了破坏,导致早产,在西医院产下的婴儿,早已胎死腹中。女人在悲痛、绝望的时候,听护士说隔壁房间一妇女生了龙凤胎。为了能在大院存活,于是就偷偷的把夭折的女婴,跟隔壁的产妇换了,本来是想换一个男婴的,但太紧张,慌乱的就换了一个。
都是演员,谭雅丽讲的很是凄凉、哀伤。这里面本就有她多年受到的娄半城其她妻妾压迫的委屈,七分真情,三分表演。别说周边的吃瓜群众潸然泪下,就连娄晓娥,都信了几分。若不是曹承巷早跟她透露故事情节,她肯定就百分百信了。
啪!娄半城上去就给了谭雅丽一记响亮的耳光。
“谭雅丽,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滚,都给我滚!你丢了我娄家的脸,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见母亲被打,娄晓娥又想起小时候的,母亲和自己是如何被哥哥姐姐欺负的。于是,哭着疯狂跑过去,用自己是身子护着母亲:“呜……呜……爸,你别再向以前那样打妈妈了,都是我不好,我很乖的,很乖的。呜……妈,你怎么样了,我看看!”
娄半城狠狠的道:“从现在开始,你我夫妻缘分尽了,明天去街道办手续吧。”
娄晓娥搀扶着母亲来到曹承巷身后,其实,小时候这种情况也是经常的,自己和妈妈被欺负后,父亲总是偏向于他们,指责自己和妈妈。
曹承巷也懵,这闹的是哪出?商量好的剧本里没有打谭雅丽的桥段啊!但,来不及关心谭雅丽的情况,剧本还得演下去。
“娄半城,我妹妹晓娥也不屑于做你资本家的女儿,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娄晓娥跟你家再也没有关系。”
娄半城露出资本家的嘴脸:“可以!但是,你的先把这十八年养她的钱还给我才行。”
“我家没钱!”
“没钱,那就继续做许家的儿媳妇吧!”
“不行,许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不同意把我妹往火坑里推。”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钱!”
两人说来说去,又绕到了前面的话题。
一开始,王主任是不怎么信的,没想到一波三折,娄晓娥还真成了曹家小子妹妹了。因为钱,这三方的结又没解开。
“娄董事长,你说个数,要多少钱?”受自家男人影响,王主任对民族企业家,还是蛮客气的。
“王主任,你开口问了,我就给您一个面子,不要他多了,给五百就行。”
曹承巷跳起脚来骂:“娄半城,你就是果然是黑心的资本家,你把我家晓娥饿成这样了,还要五百,顶多给你三十,爱要不要。”
“不行,至少三百!”
“至多一百!”
……
众人无语,你俩是搁这买菜呢,还讨价还价的。
最后两人达成二百五。
曹承巷环看一周,来到易中海跟前:“一大爷,你是我们院里最有爱心的人,八级钳工,也是厂里的技术顶梁柱。厂里要是没有你,什么厂长、书记的,通通都得去喝西北风……”
曹承巷马屁还没拍完,易中海差点被拍出心脏病,赶紧掏出一百:“小巷子,给,一大爷身上只有这么多先借给你!”
马屁这么拍的,太吓人了。刘海中也赶紧掏出五十:“给,先借给你的。”
于是,在一众大佬的注视下,曹家小子开启了借钱赎妹大业。大院看戏的邻居,也被迫营业,多少都意思意思了点。
三大爷的二十三块五,刚捂热,就又被借出去了,然后还被迫着添加了两块,一共二十五块五。最后一个,连许富贵都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了五块。
王主任小声给背后的男人解惑:这小子,有事,只跟大院的人借钱,从不跟外人借钱。
曹承巷把钱给到娄半城手上。心想,你给老子加戏,老子也得给你设置障碍。你留在大陆有所图,我就先给你放点血,让你肉疼。
“娄半城,我妹的事两清了。现在,该我给你算我谭姨的账了。你跟我谭姨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吧!”
“那你的财产,就有我谭姨的一半,我谭姨愿意把他的一半财产都捐给国家,包括红星钢铁厂股份。”
红星钢铁厂厂领导开心了,本来来吃个前过气董事长的瓜,没想到还能抱回一只老母鸡。
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自己都被暗中监视了。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得先抛出肉,转移视线,才有机会了。
“这是我跟谭雅丽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不要脸,你把人抛给我,还想指望我不说话,那是不可能。曹承巷咬着不放,早点把你这颗毒瘤清除,傻娥子才真正安全。
“娄半城,谭姨养了我妹十八年,是她的养母。我必须管!你问问王主任,《婚姻法》是不是规定,夫妻财产由夫妻共同所有。”
“我看你,就是钱多,法盲!没事,多学法!”
这种有利于国家的好事,王主任还是非常乐意帮腔的:“是的,你说的对!夫妻财产由夫妻共同所有,离婚的时候,按照各自50%分。”
“谢谢王主任为我们这些法盲普法,明天开始,厂广播站按照街道办的要求,进行普法宣传。”曹承巷也给王主任送上一点点政绩,虽然王主任不屑于这个,但是意思、态度给到位了。
娄半城摆出一副颓废、悲伤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也把厂的股份,都捐给国家。除了娄家公馆,我全部捐了。”
说完,娄半城落寞的走了……
厂领导打个招呼,也赶紧跟着娄半城去了,最好今天晚上就把手续都搞定了,免得夜长梦多。
角落里,那个记录的陌生人也走了。自始至终都没跟人说过话,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好了,许富贵,你也可以滚了,你去找娄半城要儿媳妇吧!明天,给老子把那张结婚登记证撤销了。”你儿子都我手上捏着呢,曹承巷一点没给许富贵面子。
“看你小子耍了一晚上猴,娄半城怕你,因为那是他出身不好。那结婚登记证明是说撤销就能撤销的吗?你把ZF权威视为儿戏,只要登记了,就是合法有效的,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人,可不怕你!”
跟着许富贵来的一个人跳了出来。许大茂的结婚证,就是他办的,是东城区的一个主任,把娄晓娥、许大茂的结婚证办在东城区街道,一是卖人情、二是想跟娄家挂上点勾,以后好有个由头上去啃一口肉吃。
没想到,娄半城被眼前着这小子逼着,扬言要捐献所有的资产,那自己的还啃个毛线,羊肉没吃着,还惹一身骚。这结婚证,打死都不能给撤销。
“许富贵,你家的人是不是死绝了,你的事还要外人说。就冲你家许大茂经常逛暗门子,我都不同意。”
暗门子,王主任身旁的男人皱了皱眉。
“你血口喷人,污蔑人。我告诉你,这结婚证打死都不可能撤销。”许富贵急了,这事能干不能说,要是说出去,许大茂还怎么做人。
撤销结婚证的事,王主任也没辙,东城区的街道主任办的事,自己可没权去干涉,虽然有点不合规,但是这个年代,结婚证的办理,本身就没那么严谨。背后的男人,更不可能管这些破事。事情基本平息了,背后的男人,拉着王主任也就是撤了。
没有王主任这座靠山,任凭你曹承巷再能说、再有理,把《婚姻法》一条条掰碎了、揉烂了都没用,还不如一个屁管用。反正东城区这位主任就一句话,不同意。
气得曹承巷差点又先天亏损,一命呜呼,归西!
二大爷看的是非常解气,两眼放光。曹家小子,你不是挺能吧吧的,来啊,跟这位主任说呀,我给你倒水,你继续吧啦吧啦呀!这就是当领导的魅力,必须想办法把易中海搞下去,我要是一大爷了,这院子就是我说了算。还有,好大儿刘光强,明年毕业后得给找个好部门。
三大爷看着也解气,忍不住还嘴贱了一句:“我看你确实是把书读狗肚子里了,自古民不与官斗,你以为你小子真能耐。即使你是孙猴子,还不是被照样压在五指山下。”
在一片嘲笑声中,曹承巷不得不败下阵来。
只得再另行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