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梅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进屋,心中难受的不行。
从前沈建军和沈茹说话,都不会避着她的……
“爹,你是要问我柳严躲哪里去了是吧?”
方才沈茹能成功嫁入侯府确实是喜事一桩,可沈建军却还是心中有气。
这接二连三的贬官倒霉,让他心情愈发郁结,现在又不能把气撒到沈茹身上。
毕竟沈茹以后嫁入侯府,对他还是有所助益的。
沈茹见沈建军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便知道他是默认了,“今早他拿着二两银子出京躲回了柳家老宅。”
沈建军闻言,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扭头就出门了。
沈茹看着沈建军带着怒气的背影,唇角一勾。
沈建军最好不要让她失望,一定要把柳严的腿打断,折磨的只剩一口气才行!
若不是柳严太蠢,让家产全被沈音抢了回去,她嫁入侯府的嫁妆就不用愁了。
柳溪梅看着沈建军怒气冲冲的出了门,连忙进屋道,“茹儿,方才你跟你爹都说了些什么?”
沈茹见柳溪梅略带审视的目光,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方才爹打了我两耳光,逼问舅舅的去向,我……我实在受不住就说了……”
柳溪梅闻言,立马急道,“你怎么能告诉你爹!现在你爹正在气头上,你舅舅肯定落不着好!”
听到这略带责备的语气,沈茹眼泪直掉,“我也不想说啊,可我若咬死不说,爹又要打我!你瞧女儿的脸,红肿成这样,若是再被爹打,到了出嫁的日子恐怕都消不下去。”
沈茹脸颊本就红肿,柳溪梅不疑有他,闻言也是一阵心疼,只好道,“算了算了,家产的事也确实是你舅舅犯蠢,但愿老爷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轻饶他一些。”
沈茹扯出一抹乖巧的笑来,“娘不用担心,爹肯定知道分寸的,现在娘要操心的事是女儿的嫁妆,如今家产全都被沈音抢走了,我的嫁妆可怎么办?”
柳溪梅听到这里,也是犯了难。
现在沈建军又被贬了官,连初一十五都没资格去上朝了,以后别说赏赐,就连俸禄都是少得可怜。
能养活她和沈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有余钱给沈茹置办丰厚的嫁妆?
“茹儿,这个嫁妆的话,爹娘确实是手里没什么铺面余银……”
“都怪沈音那个贱人,同是沈家的血脉,用她一点银钱跟要她命一样,小气的不行!不过,她作为你的堂姐,理该要给你添妆的……到时候娘去帮你问问。”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们彼此心里都清楚,现在的沈音别说给沈茹添妆,不找她们麻烦就不错了。
这件事连沈茹都想不出好办法,柳溪梅就更想不到了,她心疼地拍拍沈茹的手,“没事,贺世子那么爱你,就算你没有多少嫁妆,以后在侯府他也会护着你的。”
沈茹眸色阴沉,但也只能接受现实,谁让沈建军和柳溪梅没什么本事。
柳溪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安慰了她两句。
本来这桩婚事就算不上体面,到时候侯府肯定也不愿意大操大办。
聘礼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先前萧凌铮下的聘礼倒是丰厚,是按照娶侧妃的规格办的,虽没有沈音隆重,但也有百八十台。
柳溪梅想到这里又是一番肉疼,萧凌铮命人送退婚书那日连同那些聘礼也全都拿了回去。
哎……都怪沈音那贱人,若不是她,茹儿怎么可能被退婚?
柳溪梅想了一会儿后,肚子有些饿了,便想找玉意去做饭,只是她忽然发现玉意竟然没跟着沈茹一块回来,“玉意那贱蹄子呢,今早她还说要给自己赎身呢!”
沈茹不慌不忙道,“我跪在侯府门口的时候,玉意就趁我不备跑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柳溪梅一阵气愤,“她竟敢将你独自一人丢在侯府,那贱蹄子定然是跑回她爹娘家了!我这就拿着她的身契去要赎身银子,可不能便宜了她。”
“那娘亲早去早回。”
现在银子能多一点是一点,就算凑不出多少嫁妆,那也好歹可以将府中里里外外置办得体面些。
女人一生也就嫁一次人,到时候她定要风风光光地嫁入侯府。
……
沈茹和贺容修无媒苟合的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随便碰到个人都能说上这个八卦。
然,刚回到东宫的萧凌铭此时此刻却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一天之内,他损失了两个人手,还都是朝中安插已久的心腹!
孙御医这两年在他的运作下,愈发得圣心,父皇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时候,已经甚少叫卫长安,大多时候是孙御医去看诊的。
谁知道今天就被传出孙御医和后妃有染?父皇就算再怎么认可孙御医的医术,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御医在殿上被打死。
张御史也是不知道犯了什么蠢,弹劾齐家不成,反被齐家抓住这个错处,不断攻讦。
父皇为孙御医的事气恼至极,迁怒之下张御史乌纱帽不仅没保住,还被罚殿前掌掴。
萧凌铭越想眸色越沉,随着砰的一声,紧攥在手心的茶杯碎裂开来,瓷片深深扎进肉里,他都浑然不觉,俨然是动了大气。
聂双双不疾不徐地上前拉住他流血的手,吩咐道,“去拿药箱来。”
丫鬟矮身福礼后拿来了药箱。
“殿下,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聂双双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给萧凌铭上药包扎。
萧凌铭声音不辨喜怒,“先前他不动手,本宫还以为他没什么本事,如今看来,父皇这一年以来的重用,让他在这皇宫中安插了不少细作。”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萧凌铮。
孙御医和张御史的事就能说明一切,萧凌铮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聂双双稍顿,“殿下是觉得先前小瞧了他?”
萧凌铭扯出抹阴沉的笑,“不仅小瞧了他,还小瞧了沈音。”
聂双双近段日子倒是有听过一些传闻,“妾身也听说了,沈音不仅会蛊术解毒,医术更是连陶御医他们几个都拜服,想来萧凌铮几次化险为夷,少不得有她在背后相助。”
“只是妾身想不明白,那血蛊都是沈音下的,明显是和南靖王感情不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帮南靖王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