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
纪徐清一进办公室就注意到了林珎手臂上的红肿,脚下稳健的步伐不由加快,几步来到了林珎面前。
林珎耸耸肩,“不小心被一个情绪激动的人抓了下。”
一旁的陈太太看清来人,西装革履矜贵优雅的男人不正是纪氏集团的总裁纪徐清么,内心不由激动万分,早已经按耐不住地想要替自己,替陈家在纪总裁面前找一下存在感,听林珎说得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生怕自己儿子帮林珎的这份功劳也犹如泥牛入海,不了了之,赶忙自告奋勇向纪总裁补充说明事件因由:
“纪总,是边宏波的太太不见了老公,说是林小姐的朋友勾着边宏波不让他回家,来找林小姐帮忙,一上来就抓着林小姐不放手,把林小姐抓得死紧,这女人指甲又长,好险把林小姐掐出血来。好在我们阿宸动作快,出手制住了那个女人,不然林小姐今天怕是要见血了。”
正在查看林珎伤势的纪徐清听得直皱眉,侧头看向周淮,语气略有不满:“你在干嘛?”
周淮比纪徐清年长几岁,又是对方的学长,即便纪徐清权势数倍于他,前者对他也少有摆谱的时候。
乍然受到纪徐清的质问,周淮心知这是对方真急了眼,林珎也是他关心在意的人,他没介意纪徐清的态度,主动举过双手投降:“是我的错。”
“你别动她!”
一声突兀的喝止声在刚巧安静的时刻响起。
没人想得到苍白寡言的少年会在纪徐清查看林珎伤势的时候制止他。
就连惯常不露形色于人的纪徐清本人也愣了片刻。
上一秒还喜滋滋等着向纪总拿赏的陈太太这一秒额头冷汗直冒,她这打不得骂不得的儿子喂,这会儿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跟纪大总裁叫上板?
她顾不上周全随时可能犯病的儿子的情绪,忙不迭地上前欲扯开儿子的手,哪知道她这个儿子,看着消瘦,身上的力气不小,她扯了半天,硬是没把儿子捂着冰袋放在林珎手臂上的手给拉开。
她又气又急又惧怕,谄媚温和的语气陡然尖利起来:“阿宸,你放手!”
毫无血色的修长手指纹丝不动。
看着儿子始终执拗的表情,陈太太恍惚意识到什么,向儿子解释:“林小姐是纪总的太太。”
然而这话也只是让陈宸凉凉地看了眼纪徐清,手上依旧是保持着为林珎冰敷的动作。
陈太太看着儿子胆大包天,不知利害的言行,急怒攻心,差点白眼一翻当场厥过去。
纪徐清还是一副喜怒不显的模样,显然并不打算和这个脾气乖戾的青葱少年计较,柔声问林珎:“现在回家吗?”
眼下的情形显然是不方便再跟周淮打听有关纪徐清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林珎唯有对纪徐清点点头:“先回吧。”
“你手还肿着。”不同于喝止纪徐清时的粗暴凶狠,劝说林珎留下的少年语气异常温和。他低垂着头,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苍白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泛出了淡淡的红晕。
陈太太既是没眼看,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打量着纪大总裁不像是会跟小儿摆威风,索性捂着胸口倚在墙边“哎呦哎呦”地叫唤,表现自己无奈的同时试图再博取一些同情,她知道性情仁厚的周淮不会袖手旁观,任由局面失控。
余光果然瞥到周淮已经动手搭上纪徐清的肩膀,“小珎,我有些话想跟徐清聊,你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可以吗?”
少年眼中炽热真诚的恳求让林珎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她想周淮既然能为这个少年出面打圆场,又见圆滑世故的陈太太已然一副愁容满面的颓丧样,想必这个少年身上有些难以示人的缺陷。
左右她也不着急回家,加上少年刚才还帮了她,此时林珎也不想强行违逆少年的意愿,于是对着周淮爽快应了声好。
倒是原本眉目间隐有不悦的纪徐清轻易被周淮叫了出去,让林珎有些小小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