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什么意思…”
没太听明白的洺漓端起华贵的茶杯,她的姿态动作都不失上国的风范。
武月安垂头丧气的说起近年来倭恶国的变故。
“家父曾一直同大洺修好,并视大洺为上主。我就是在家父的影响下,才对大洺生出深入骨髓的爱慕。后来家父逝世,家兄继承王位,可他切断了与大洺的来往,也不再继续上贡…”
洺漓十分同情着同为公主却都失去了亲人的武月安。
原来是换了领导者,倭恶国才会突然对大洺失去了儿子对父亲的孝心和孝敬。
鹤言沉思片刻打岔道。
“你的哥哥正在召集军队,意图攻占大洺,你觉得这是他是在以卵击石,所以才想着要让他得到点教训,是吗?”
女人讶异的望着挺拔的男人。
“是这样的,我看您似乎有些面熟,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
“这位是大洺的两洲总督鹤言鹤大人。”
洺漓差点忘了介绍自己的主人。
听罢的武月安露出了钦佩敬仰的目光。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真相貌英俊,且有匡扶宇宙之才…”
她对着鹤言就是一对猛夸,其用词根本就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异国女子。
“多谢倭恶国公主的赞赏,恕我直言,大洺如今自身难保,恐怕没有精力去为您惩戒愚蠢的哥哥。”
武月安脸上刚还挂着浅淡典雅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过也请你放心,你的哥哥是掀不起大浪的,他想要趁大洺危难之际讨些好处,各地的总督段不会容他胡作非为,所以就请您返回倭恶国吧。”
鹤言转过身,并倾吐道。
“如果你是想借刀杀人铲除你的哥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打一开始,武月安就表露出她对大洺的谦顺,鹤言思来想去,脑海里就只留下了一种答案。
她的行为是只是想借大洺之手铲除她的政敌罢了。
“您…您是如何看透我的心思的…”
武月安一头雾水的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完美的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念头。
可却还是没能逃过好似有着火眼金睛的鹤言。
“你是他的妹妹,他要与大洺开战,你却跑来告诉我们,这不是想在岸上看翻船?你的心思可有够狠毒的。”
鹤言说罢扬长而去。
“不是那样的…请听我解释…”
可鹤言并未能回头。
身为仆人的洺漓也自然会遵循鹤言的决定。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着爱慕。
而在此刻,心思缜密的武月安察觉出了端倪。
“这件事,我们王室也同鹤大人持着一个态度,抱歉。”
武月安丧魂落魄的沉着头。
“大洺公主殿下,我可否在王宫暂留几日…我想好好欣赏一下这样华美尊贵的宫殿,您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嘛…”
“这个…”
洺漓其实有点不太情愿,毕竟她来图不轨,留在宫里,恐怕是有别的缜密想法。
“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这个心愿。不过我相信,两国会不在久后重新交好。”
“既如此…那大洺公主殿下,下邦倭恶国公主武月安告退…”
她弓下身子缓缓退去,看着远去的凄凉身影,洺漓的心不由抽动了一下。
送走客人的她焦急忙慌的来到鹤言的客房中。
“她已经离去了。”
“你拒绝她了吗。”
“嗯,我尊重您的意见。”
“真乖。”
鹤言像是温柔的抚摸着少女柔美的脸颊。
“这个倭恶国的公主表里不一,也想着要弑兄夺位…你今天就差点被她蒙蔽了。”
“是我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看着温顺的女帝,鹤言乐得合不拢嘴。
“你涉世甚浅,这不怪你,那个女孩心思缜密,她颇有手段啊。”
他扬起头看着天花板,随后语重心长道。
“可如果她对大洺的崇敬是真的,也许她做倭恶国的国主,对我们大洺更有利。”
“可这种不义之人,能确保她在将来不会对大洺起异心吗…”
“当然可以,她很清楚两国悬殊的实力差距。即便现在大洺四分五裂,她也清楚若有外敌,各自为营的封疆大吏们定然会一致对外,这叫攘内必先安外。”
家里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外人也想来占点便宜,这岂不是存心找打?
更何况是弹丸之邦,掺和进来,搞不好总督们还会倭恶国打起坏心眼。
到时候狼多肉少,小小倭恶,哪里还有还击的手段。
“所以在顺利夺位后,她必然安安份份的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对大洺有任何觊觎之心。”
“比起一个对大洺存有非分之想的国主,她当国主的确是对大洺更友好更有利…可我们已经表明立场拒绝了她的恳请。”
洺漓抬起脸深沉的望着痴迷的鹤言。
“你在我离开后,有看着我的背影吗?”
这个问题使少女的眼中闪过丝疑惑。
“有的,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女帝大人,你恐怕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是什么样的眼神…”
鹤言轻轻的扬起嘴角,其中夹藏着一抹自豪。
“爱慕…这个温柔并令人心生怜爱之心的眼神近乎已经把你是我的人写在了脸上。”
洺漓有点不相信,她缓缓移至梳妆台前,然后望去也相随来到身后的鹤言。
她的眼神中好似有颗爱心,像在向世人宣示着尊贵的自己到底是谁的东西。
“对不起,我从没注意过…”
“那个倭恶国的公主,她一定也看到了你的眼神。”
闻之的洺漓脸色骤变,如果武月安因心头的疑惑而深窥到底,自己作为上国公主,不就会使大洺国颜面扫地…
若是张扬出去,被臣民们知道尊贵的,已经承继实权的自己,不过是地方总督的仆人,王室还有何威信可言…
她慌张的不能成语,鹤言像是安抚一般拍了拍她僵直的肩膀。
“我敢断定,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神,同样不对劲,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渴望的宝物一般。总之,她还会再来求见的,也许下午就会。”
鹤言像是无所不知的神仙,武月安的心思竟全部被他看破。
可他却不曾意料到,武月安看中的,正是强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