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只有一站,还不算太拥挤。
豫园却一年比一年恐怖。
走进人潮之后,便只能跟着往前流。
傅青章是第一次来这么拥挤的地方,握着阮知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阮知刚开始还有些害羞,后来被握得太疼,便默默回头看着傅青章,面露不悦。
傅青章猜测着他的心思,缓缓松了手,凑到他耳边解释:“人好多,我怕你走丢。”
这人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时不时会低血糖,实在是令人担心。
阮知这下直接推开他的手:“怎么可能,我以前每年都来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青章微眯起眼:“和朋友一起来吗?”
“嗯。”
阮知点头:“但是他们都出国了。”
“所以你才找我?”
傅青章问。
阮知从小在关怀中长大,自然也很会关心别人的情绪。
看傅青章面无表情,他立马变得心虚:“哎呀,我,本来就想找你的,但是害怕耽误你工作。”
“真的假的?”
傅青章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但他很想看阮知局促的表情。
他问:“朋友没出国,你还会找我吗?”
阮知果然说不出话来了。
四周人来人往,阮知站在原地,面露为难,憋得脸都红了。
他不能撒谎,但是也不想说出实话。
之前傅青章表现得像个老色批,逛街这种单纯的事,自己才不会想到他呢。
再说了,自己跟朋友出来玩,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阮知越想越气,最后愤愤看着傅青章。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一起出来玩,干嘛一直提别人呀?那以后都不和你一起出来玩了!”
最后一句是嘟囔着说出来的。
说完之后,阮知先走一步,去买花灯了。
傅青章有些措手不及。
他身边的人很多,但从来没有不讲道理的。
不像眼前的人,没理还能生这么大的气。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们身边已经多了几位吃瓜群众。
见阮知生气走了,一位捂着嘴的小姑娘道:“大哥,这还不赶紧追!”
她身边的姐妹立马附和:“就是,等下追妻火葬场了!”
傅青章莫名地看了眼她们,习惯性朝她们点了点头,然后朝阮知走去。
身后两人发出尖叫。
傅青章不敢逗留,走到阮知身边后,还谨慎地回头看了看。
果然,两人还在盯着他们……
傅青章调整了位置,把阮知挡住。
“快看!”
阮知已经挑花眼了,举着两个兔子灯,询问傅青章:“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俨然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傅青章认真看了左右两只灯。
最后情不自禁把目光移向中间。
他露出一个笑:“我觉得,你最好看。”
“……”
销售员捂住了自己的嘴角。
阮知看起来并不开心。
他是真心想要买灯。
傅青章一本正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把两个都买了。”
“……”
这回阮知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于是“勉强”地买了两个可爱的兔子灯。
地方并不算大,但阮知已经很久没来了。
按照之前白薇薇的惯例,他们会把每个店铺的新品都看一遍。
今天阮知只看了一半,就觉得有点挤不动了。
刚开始阮知还有些生气,不让傅青章碰到他。
可是后来,他的脚实在太疼。
走到一家钟表店的时候,阮知有气无力,伸手挂在傅青章胳膊上。
兔子花灯,冰糖葫芦,大白兔奶糖,还有可爱的闪灯头箍,都被傅青章以各种方式拿在手里。
看阮知一边拉着他的胳膊,一边盯着脚下的地,傅青章失笑。
“不继续看了吗?”
阮知摇头:“下次吧。”
他被吵得头都疼了。
而且他本来就低血糖,一到人多的地方,好像就很容易缺氧。
傅青章问:“你不是说,来都来了?”
这是阮知买垃圾小吃的时候说的话,没想到被傅青章给学走了。
阮知把眉毛拧成了小麻花:“你怎么那么坏呀!你自己看吧!”
怕他松手,傅青章连忙抓住他:“跟你开玩笑的,那我们直接走?”
“嗯。”
阮知点头。
下一秒,他意识到什么。
傅青章一直在看着他,偶尔又看着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在做什么打算。
阮知立马打断他:“干嘛!你不会想抱我吧!那我们明天要上新闻了,我以后还要当大明星呢……”
阮知气势弱弱地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傅青章若有所思看着他:“好。”
两人步行走到豫园后门,周应年刚好开车赶到。
阮知今天走了2万步,觉得脚后跟疼,一上车就昏昏欲睡。
傅青章心有不甘。
这还没做什么呢,没想到这人先把自己给玩累了。
为了不让他那么快睡着,傅青章开始和他聊天。
“阮女士怎么样了?”
阮知果然精神了不少。
他觉得没必要隐瞒,坦诚道:“挺好的,就是需要休养,爸爸把市区的房子卖了,在郊区租了几亩地,以后想要自己种菜,一边卖一边吃,健康一些。”
说起这个,阮知再次看向傅青章,面露激动,又满是感恩。
“谢谢你。”
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刚接到电话时,四肢发凉的感受。
还有傅青章握住他的手,有多么的温暖。
涉及到家人的事,傅青章不再开玩笑。
他看起来很认真,再次拉住阮知的手。
“你是更喜欢电影,还是电视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