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慎去私塾,苏漓也顺道坐着驴车回到镇子上。
已有七八日没在家,家里的家具都蒙上一层薄薄的尘,苏漓一到家就又开始打扫屋子。
一直到中午,将整座房子都打扫干净,她才作罢。
之后她出去吃了午饭后,去了一趟骡马铺,雇了一辆马车,又到上次去过的镖局,想着再雇两个镖师。
苏父如今已经没事,她也要准备进京了。
看过原着的她,知道裴冀一定会考中状元,作为他的妻子,她早晚也是要进京的,而且她还答应了裴昭,等今年裴冀参加春闱时一定会去看他。
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想她,还是只顾着读书,都忘了她这个便宜娘了。
苏漓原本想定的是明天启程,镖局的老板刚好记得她,知道上次是秦道兄弟护送她和她夫君去的琼周。
苏漓也想着能不能还请回他们二人,毕竟兄弟二人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生死关头不会丢下她跑路。
老板道:“苏娘子,那可是不巧了,秦道兄弟昨日护着镖,是去的闵城,估计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这样啊,那若是我后日出发,他们可能接我这笔生意?”
别说一日了,就是延迟个几日都是没问题的,毕竟她又不用赶科考,裴冀也不用等她去照顾。
“行!没问题!”老板笑呵呵,“后日我让他们二人直接去你家。”
“那就多谢了……”付了定金,苏漓走出了镖局。
“裴娘子。”刚走到家门口,就见一人在背后叫住她。
“张秀才?”苏漓疑惑,张淮怎么会来找她?
长青书院里一共只有四人过了秋闱乡试,裴冀,林木扬,赵行文,还有一个她不认识,不过张淮却是不在此列的,也因此,他不用进京参加春闱。
听裴冀说,张淮会在长青书院继续读书,三年后再参加秋闱。
张淮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是裴冀寄到书院的信,他托我转交给你。”
镇上是无法收到邮驿或驿站的来信的,因此,裴冀才会寄到县学里,托了他转交。
按照路程,裴冀一行应该没那么快到京城,萤应该是在路上的驿站寄来的,苏漓接过信:“麻烦你了……”
“裴娘子,”张淮顿了顿道:“阿玥的事,是我们张家对不住你,你放心,我叔父和婶婶已经为她寻好了亲事,我们也不会让他做那些害人的事……”
只是他们张家这一辈,也就只阿玥一个姑娘,虽清楚她做了这些事,却无法也不忍心将她送进牢狱,只好对不住裴娘子了。
苏漓挑眉,张淮这么说,是他们家已经知道张瑶玥做的事了?
说来也没什么奇怪的,都是至亲之人,那日在县衙门口被她这么一激,张瑶玥露出的异常,她的家人不可能不怀疑。
苏漓不是圣母,没有大度说出“没关系,都过去了”这样的话,若不是实在没证据,她也不可能这样放过害自己的人。
但她也不可能去为难张怀,毕竟此事与他无关,而且裴冀也没有因为此事疏远他,遂也只是笑了笑便和他告辞。
进了屋子,苏漓打开裴冀的信。
信的一开始交代他到了哪个地方,然后问候了苏父的情况,最后是说他把娘的遗物忘在了家中,让她进京的时候,把东西带上。
裴冀的娘留给他的遗物?
苏漓按照信中所说的地方进了书房。
“书案上的红色木盒子……”
一进书房,就见一红色小木盒静静躺在书案一角。
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裴冀居然也会忘?她一边觉得奇怪,一边打开木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枚白色的圆形玉佩。
白色的圆形玉佩……
等等!
这玉佩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跟之前冀亭佑给她的那枚玉佩一样……
她连忙到卧房拿出冀亭佑给她的玉佩,把两枚玉佩放在一块对比。
光看外形居然真的一模一样!
是巧合吗?
可裴冀的娘只是一个贫穷的乡下人,冀亭佑却是国公府嫡孙,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怎么会拥有同样的玉佩?
她拿起玉佩放在阳光下,正想看看两个玉佩的材质有什么不同时,居然发现在日光的映射下,两枚玉佩里面居然隐隐透着字。
“冀!”
两枚玉佩里面都有一个“冀”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的外形一样不奇怪,材质一样也不稀奇,可玉佩里面的“冀”字,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吧?还是冀国公府的“冀”字。
这两枚玉佩一定都出自国公府。
那裴冀的娘和京城冀国公府会有什么关系?
莫不是裴冀的娘也和她一样,无意中救了国公府的人,或是对国公府有什么恩情,这才得了这枚玉佩?
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真是这样,裴冀又怎么可能说那是他亲娘的遗物,看那样子,他自己好似也不知这玉裴和冀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原着中,至始至终也没说过裴冀或是裴冀的娘和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啊?而裴冀对国公府的态度也没什么异常。
不管如何,裴冀的娘,一定和冀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苏漓的心怦怦直跳,有种发现什么大秘密的兴奋。
她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裴冀的娘也是苏家村人,和原主的爹娘自小一起长大,三人感情极好。
或许,爹和娘知道点什么呢?
她得回一趟苏家村。
天色还早,苏漓索性现在就回苏家村去。
想着也不多耽搁,带了两枚玉佩就出了门去雇马车。
“阿漓?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忘了吗?”
见到早上才回去没多久又出现在家门口的女儿,苏氏不禁疑惑。
“娘,我有点事想问您,咱们进去说……”
屋子里,苏漓和苏氏在八仙桌前相对而坐。
苏漓拿出裴冀那枚玉佩:“娘,你可见过这枚玉佩?”
苏氏一愣:“这不是阿言留给裴冀的玉佩吗?”
在原主的记忆中,裴冀的生母名为苏绾言,娘口中的阿言,说的便是她了。
“那您可知,婆母这玉佩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