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孤慕鸿的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轻轻的道了声谢。
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回了那株梅花树下。
祂看了看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孤慕鸿就这么站在梅花树下一直来到了晚上,也没见阿阮回来。
喂完那两个小家伙后,他又来到了那株梅花树下站着。
但没站一会儿,他却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起身走向了院子大门。
在院子大门口等候了一会儿,就见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条纤细白皙的长腿迈步而入,阿阮面色平静的走了进来。
阿阮一进来便看到了站在前方离自己几步距离的孤慕鸿,顿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便这么无声的对视着,孤慕鸿看着阿阮那平静的有些冰冷的面庞。
一时之间有些认不出这是她,阿阮周身的气息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冰冷而又有些危险的感觉。
“哥哥,明日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父亲母亲的葬礼吗?”
阿阮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机器一般。
孤慕鸿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不知是因为阮家夫妇的离去,还是因为面前这无比陌生的阿阮。
孤慕鸿愣愣的看着阿阮的那张冰冷的小脸好一会儿,良久才吐出了一个字。
“嗯......”
阿阮见状也没有说什么,迈开步伐进了屋内。
“哥哥,我有些困,就先睡了。”
话语还是那般的没有任何情感。
这声哥哥,在孤慕鸿听来是那般的冰冷,从前的阿阮似乎已经消失了......
第二天,孤慕鸿第一次乘坐飞船来到了一艘庞大的星际战舰上。
在这里,他和阿阮,还有那些阮夫妇的一些同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在葬礼上,阿阮没有像寻常女子一般掉落一滴眼泪,反而冷静的可怕。
孤慕鸿亲眼看到了阮夫妇的尸体被安置在一口精美的棺材中。
不知不觉间,他突然想起了迷雾中的自己所说的话......
“铸就杀戮...杀死因果......或许他们便不会走了。”
葬礼结束后,孤慕鸿见阿阮独自一人望着船舱玻璃外的浩瀚宇宙发着呆,忍不住走上了前去。
“阿阮......你怎么了?”
孤慕鸿总算是说出了这句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的问题。
“......没事。”
阿阮回过了神,淡淡的看了孤慕鸿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冰冷的道。
“你变了。”
阿阮抬起头,看着孤慕鸿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生命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人一样,我的变化只是为了更好的探寻生命的基因。”
“我过早了解宇宙的浩瀚,诞育、生长、凋零,感叹生命的起源,是我思考的进程。”
“我开始知道自己渴望一些纯粹的事物,情感的规律可轻易拆解......”
话还没说完,她便停了下来,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孤慕鸿看着阿阮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渐渐发现了阿阮身上的人性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着......
孤慕鸿低垂着眼眸,一步步的来到了阮夫妇的棺材前。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阮夫妇的身上似乎缺少了一丝什么......
回到那处小屋时,已然是过去的两天。
这两天里,那俩小家伙被孤慕鸿拜托由祂来先行照看了。
阿阮没跟着他一起回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但在临走前,孤慕鸿将满满一盒的糕点递给了阿阮。
阿阮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就接了过来,这让孤慕鸿觉得阿阮的人性似乎并没有完全的消失。
至少她的爱好还是如从前一样,是那般的一成不变。
孤慕鸿看着天边那艘远去的飞船,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他一路来到这有些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了下来。
但没过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进了厨房。
良久过后,他端着满满的一盘梅花糕放在了桌上,随后整个人就坐了下来。
也不吃,拿出一个罩子罩在了梅花糕的上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桌上的梅花糕一盘接着一盘轮换着,他始终没有等到那个身影的回来。
她像是忘掉了他,又像是舍弃了他......孤慕鸿就这么一直等着。
这一等便是整整41年......
此刻,在一颗星球上的研究所中。
实验室内部的蕨类植物生长的茂密,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幕上。
一条条复杂而又难懂的数据在屏幕上呈现着。
一个身形绝美的身影正拿着手中的一组数据,仔仔细细的看着。
身上那淡蓝色的旗袍与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墨色的长发,淡蓝色的美眸,冷艳的面庞,她的样貌仿佛定格在了18岁那年一般。
阿阮不急不慢的迈动着优雅的步子开始在各个数据仪器上来回走动着。
直到屏幕上的一串串数据渐渐化作了两张令她无比熟悉的人脸——阮家夫妇。
不过,此时的二者都像是在以数据序列的状态沉睡着。
阿阮淡淡的看着屏幕上的那两张熟悉的人脸。
“想要让父亲和母亲意识苏醒的话,还需漫长的时间来培育。”
她平静的自语着。
这几年来,她开始沉迷于科学研究,探寻生命基因的一系列的秘密。
她甚至会连续研究个几天几夜,直到精力到了极限才会休息。
她和父母原本所生活的那颗星球上受到了丰饶星神的赐福,这使得她和父母一样都是长生种。
伴随着研究越来越有进展,阿阮的状态逐渐有了“疯魔化”的迹象。
一些原本存在的公式与规律被她抛之脑后,即便是影响整个星球生物体系的生命法则,也被她直接无视掉......
那些复杂的数据通过她的双手,轻松编写出了新的物种规律。
就如同那些蕨类植物和花,在她的实验室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但这些研究也是有代价的,一些星球上的物种衍变规律,几乎被她完全摧毁。
可她本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因为所谓的“生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只是用来促进科学研究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