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宴席散场时,张鈤山找准机会拉着齐鉄嘴,邀请他晚上来府里熬年。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自打东北张家之行结束后,张启山整个人就像一根拉满发条的弦 ,整日呆在书房里面对着地图写写画画,一点儿也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张鈤山能隐隐感到佛爷在筹谋一件大事,但他不想看佛爷糟蹋自己的身体。
明明大病初愈,是该好好养养的。
张鈤山想着,有八爷他们在场,总能帮着分些佛爷的心神吧。
齐铁嘴该收拾的东西早就打包收拾好了。
现在他那个小堂口里面干干净净,可以说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
他是个喜欢热闹的,张鈤山不过提了一句就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他将胸前的褂子拍得啪啪作响。
“放心吧副官,我肯定把二爷他们都给带去。”
张鈤山笑着应下。
整个佛爷府的作息都很规律,晚上6点就是吃晚饭的时间。
齐铁嘴总来蹭饭,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这边刚给张鈤山保证好,转个弯他就挤到吴老狗几人边,约他们晚上一起去佛爷家。
这几天他们几家都大差不差,府里的女眷和资产转全都已经移到了外地,只留着一些忠心的伙计跟着看家。
听了齐鉄嘴的话,几个孤家寡人一合计,这事儿便定下了。
张启山经过中午的短暂放松,回府就又一头扎进了书房里,还交代人无事不要去打扰。
张鈤山
自从在张家族地见识过复制人之后,张启山的心中就诞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需要复制人,需要大量的复制人。
若不是现在身边分不出多余的人手,他肯定早就想办法去实施心中的想法了。
不过,这也不耽误他现在就开始筹谋。
冬天天黑的很快。
张鈤山站在客厅里面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齐铁嘴带着人登门拜访。
今日到底是个吉祥日子,齐鉄嘴特意穿上了一身红蓝相间的褂子。
他手里提着两坛竹叶青,跟在一群人里面进了门。
张鈤山连忙迎了出来:“二爷,五爷,八爷,九爷,你们几位来了,快请进。”
他上前接过齐鉄嘴手里的酒坛。
齐鉄嘴搓了搓冰凉的手指,迫不及待的将手揣进口袋里暖着。
“副官,你们大佛爷呢。”
张鈤山叹了口气:“佛爷还在忙呢。”
齐鉄嘴感叹:“佛爷真是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啊! ”
吴老狗抬起脚轻踹了他一下。
“老八,我就说你来早了,连累我那一屋子狗都没喂好。”
齐鉄嘴一听不干了,他拉着二月红和解九给自己主持公道。
“二爷,九爷您两位听听,这个吴老狗把他家狗吃饭的事也赖我身上。”
他哼哼着不服气。
“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讲究的主人,明明一院子狗都在喝鱼汤,这也算伙食差了?”
吴老狗反驳:“过年了,我还准备给我的狗多做两个菜呢。”
见两人吵闹起来,二月红和解九连忙上去打圆场。
二月红拉过齐鉄嘴,将两人隔开。
解九笑着摇头:“八爷你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五爷是个爱狗如命的,何苦要开罪他家狗呢?”
张鈤山听着几人的玩笑话,心头多日的沉重也散去了几分。
他将酒坛放在茶几上,连忙上楼去通知佛爷了。
张鈤山敲响房门。
“佛爷。”
张启山皱眉,停下手上的动作,拉开抽屉,将桌子上的纸张收进去。
“进。”
张鈤山推门进来,恭敬禀报道:“佛爷,二爷五爷八爷九爷来了。”
张启山合上手中的钢笔,抽身离开书桌,他拿过衣架上挂着的外套,手臂一伸就穿到了身上。
“他们怎么来了?”
张鈤山诚实的回答:“是我邀请几位当家的来府上守岁的。”
张启山笑着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敢做我的主。”
张鈤山也笑了,语气轻松:“属下不敢。”
待到张启山刚踏进正厅,齐鉄嘴就招呼道:“佛爷快来,老八我今天可是带了好酒的!”
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青瓷酒坛。
张启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大步一迈就坐在了沙发上。
“战事当头,八爷来我这儿饮酒?”
他故意这样说,表情却并不严肃,显然心情极好。
齐鉄嘴一噎,冷不丁的有些卡壳(*⊙~⊙)。
还好反应快,立刻辩驳:“佛爷,你可别给我扣帽子。”
他打开酒塞,一股清香的酒味就从瓶口幽幽的蔓延出来,夹杂着几分雨后清竹的香气。
他晃了晃酒瓶,让酒味更往外挥发了些。
“再说了,我带的是竹叶青,不醉人的。”
张鈤山打趣:“八爷来咱们这吃了这么多回饭,总算是带着东西来一次了。”
齐鉄嘴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副官,你也忒会气人了些!”
几人正说着话呢,外面的夜空突然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张鈤山神色一凛,立刻跑出去查看。
张启山也皱着眉头,猛地站起身。
几秒钟内,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猜想。
很快,张鈤山就跑了回来。
“佛爷,是城里有人在放烟花。”
张启山松开了握着的拳头,但仍旧没放松警惕。
“诸位,咱们也出去看看。”
说着他一马当先就向院子里走。
齐鉄嘴左看看右看看,跟着人一起走了出来。
等到出来后他们才发现,在不远处的天幕上炸开了成片的烟花。
齐鉄嘴感叹道:“不知是哪家的,这烟花放的真好。”
解九看着烟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直到烟花结束,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转身回屋。
就在张启山转身之际,突然有人进来禀报:“报,佛爷,大门外有人送了几十个箱子。”
他脚步一停,面色立马严肃下来,吩咐道:“清场,把东西抬进前面的院子里。”
“各位,抱歉,我要先处理些事情。”
二月红摆摆手,通情达理的说:“无妨,只是这人目的不明,佛爷要多加谨慎。”
“副官,招待好几位爷。”
张启山吩咐一声,快速朝前院走去。
吴老狗揉着有些发麻的耳朵,问道:“老八,你看出来什么了?”
张鈤山也看了过来。
齐鉄嘴收回掐算的手,揣着暖手袋往屋里走。
“不用担心,是好事。”
听到他这话,几人这才放下心来,迈着轻松的步伐回了屋。
张启山脚步凌厉的来到前院。
这里已经打开了一盏又一盏的灯。
夜色里,他沉着眼,看着手下将一个又一个的木头箱子抬了进来。
张鈤山安排完齐鉄嘴他们,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停在张启山身后,立刻禀报:“佛爷,八爷说这是好事。”
好事?
张启山眉头一挑,紧绷着的心放松下来。
既然不是阴谋,那就只能是捐赠了。
他不再犹豫,走到一摞箱子前,一枪就打断了箱子上的铁锁。
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架崭新的机枪。
张鈤山瞪大了眼,他扫视了一下满地的箱子,目测大概有四五十个。
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大手笔!
张启山命人将所有箱子打开。
果不其然,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全都是各种枪械弹药。
“佛爷,发现了一封信。”
张启山接过信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展开。
空白的纸张上只有一句话:种花家无偿捐赠,愿佛爷守好长沙城。
“这……”
张鈤山有些意外。
张启山看后,将信纸折好塞进了胸前口袋。
他张启山,必尽最大的努力,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