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手中的笔一顿,抬眸,便见晓兰扭着纤腰,一颦一笑都带着刺,仿佛盛开的毒罂粟。
“晓兰妹妹这是做什么?”余悦语气平静,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
晓兰掩嘴轻笑,“瞧姐姐说的,妹妹这不是关心姐姐嘛,这御书房的文书,可是机密要事,万一出了差错……”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拂过书案,一堆已经整理好的奏折瞬间散落一地,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凌乱。
“啊呀!”晓兰惊呼一声,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真是不好意思,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无辜的表情,仿佛她真的是不小心碰倒的。
余悦看着散落一地的奏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
她知道,晓兰这是故意给她使绊子。
“无妨,我再整理便是。” 余悦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这一幕却被正好进来的孙公公尽收眼底。
“余悦!你在做什么?!”孙公公尖锐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责备。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看着散落一地的奏折,脸色阴沉得可怕。
“奴婢该死!”余悦立刻跪下,心中却冷笑,这孙公公来得可真“及时”。
“御书房乃是重地,你如此毛手毛脚,成何体统!”孙公公厉声呵斥,“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孙公公,并非奴婢……”余悦试图解释,却被孙公公打断。
“住口!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孙公公盛气凌人地指着散落一地的奏折,“来人,将这个办事不利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
余悦猛地抬头,目光直视孙公公,一字一顿道:“孙公公,您就这么确定,是我弄乱的这些奏折?”
晓兰在一旁添油加醋:“余悦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孙公公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认个错吧……” 她说着,还假惺惺地拉了拉余悦的衣袖,一副好心劝诫的模样。
余悦一把甩开她的手,目光如炬,直视晓兰,冷声道:“晓兰,你敢不敢对着皇上发誓,你刚才没有碰过这些奏折?”
晓兰被余悦凌厉的目光逼得有些心虚,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扬起下巴,轻蔑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行的端坐得正,不像某些人……” 她故意顿了顿,眼神挑衅地扫了余悦一眼,“根本不配在御前伺候!这里,是我的地盘!”
余悦冷笑一声,“你的地盘?晓兰,你怕是忘了,这御书房是谁的地盘吧?” 晓兰脸色一变,正要开口,余悦却不再理会她,转身对着孙公公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孙公公,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公公禀报皇上,让皇上圣裁。”
孙公公眉头紧皱,他本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余悦,杀杀她的锐气,却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竟然要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
他心中暗骂余悦不识好歹,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余悦看着孙公公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晓兰,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突然想起江凛之前对自己的信任,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与其在这里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向江凛禀报此事,让他来判断是非对错。
想到这里,余悦不再犹豫,快步追上孙公公,语气坚定:“孙公公,请稍等!奴婢要面见皇上!” 孙公公脚步一顿,脸色阴沉地回头看着她:“余悦,你……”
“奴婢有要事禀报皇上!”余悦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坚定地与孙公公对视。
孙公公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皇上,余悦求见!” 御书房外,余悦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御书房内,江凛听完孙公公的禀报,又听了余悦的陈述,犀利的目光扫过晓兰,晓兰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却还在强撑着狡辩:“皇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凛冷笑一声:“不是故意的?朕看你是故意的很!” 他一拍龙案,震得御书房里的摆设都跟着颤了颤,“晓兰,以下犯上,挑拨离间,着即贬为浣衣局杂役,以儆效尤!”
晓兰顿时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浣衣局!
那可是宫中最苦的差事!
她不甘心,却不敢再辩驳,只能哭哭啼啼地被拖了出去。
江凛看向余悦,眼神中多了一丝赞赏:“余悦,你做的很好,朕欣赏你的诚实和智慧。” 他顿了顿,又看向孙公公,“孙德胜,以后不要再为难余悦,她是个可造之材。”
孙公公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惊讶,皇上竟然如此看重这个余悦,看来自己以后得对她客气些了。
余悦感受到江凛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江凛更加敬重。
她知道,在御前的日子依旧充满挑战,但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中生存下去。
然而,晓兰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这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余悦,”孙公公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御书房的宁静,“皇上命你到御花园采集新鲜的花卉,以备晚宴之用。” 他递给余悦一个精致的花篮,“去吧。”
余悦接过花篮,微微屈膝:“奴婢遵旨。” 转身,走向御花园,却在踏出御书房的那一刻,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