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颔首:“所以练体非常非常难,难得不光是要在前期经历千难万难,更难得是,要能在数年为一日的挨打受挫中坚持下来,身体苦,心更苦,不走捷径,纯靠毅力突破。没有几个人愿意真正吃这种苦。尤其那些灵根极佳的天之骄子们。”
镜黎明白了,谁也不会喜欢自己挨打一挨就是几百上千年,这个过程中,但凡心思动摇一点,就会转而修行其他。
慕雪澈也悟了:“这才是体宗千年难出一个骄子的真相?”
成毅斥道:“你这不是什么都懂吗!既然都懂,为何不好好修炼!”
慕雪澈:“我是因为……”
不知道镜黎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慕雪澈在这个节骨眼上看了她一记,难道她跟慕雪澈还有什么过节?
但慕雪澈也不知道心理年龄多少岁了,明明成毅的话很好激怒她,她却总能无所谓的耸耸肩,如哄小孩子般,哄着她的舅舅:“哎呀,我就是不想修炼么,你别理我,教她就成。”
“你,哎!”成毅颇是无奈,揉了揉眉心,还是回到了教学本身。
“我现在再给你们展示下为什么阵宗的人会怕我们。”
放出一个木质的简易罗盘,瞬间变大,形成一个木房子将他们三人困在其中,镜黎下意识在想,这种阵法要怎样运用脑力破解,慕雪澈正在寻找门窗。
只见成师伯指尖一道挽花,白色灵气聚集,他放置头顶,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成毅左手抓镜黎,右手抓慕雪澈,直戳戳用脑袋对着木墙撞去。
“咚!”整个法阵被他铁头功直接撞开一个大洞。
三人堂而皇之的就这么钻了出来,整个木质法阵也在她们身后轰然倒塌。
镜黎与慕雪澈双双愣住。
成毅松开他俩,伸出手拍了拍头顶的木碎屑:“真正厉害的法阵也没那么好破,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个思路,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
慕雪澈:“大力出奇迹。”
镜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花里胡哨都没用?简而言之,练体的本质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听到慕雪澈如此说时,成毅还欣慰的嘿嘿一笑,听到镜黎如此说,成毅反而愣住,心跳如鼓般震动。
飞快拉起镜黎的小手,成毅道:“你果然是个天才!你你你,你娘怎么生的你?竟然如此聪慧!我练体到住筑基八段,也不曾有这样感悟,你今日也算点拨了我。放心,冲你今日赐我的这道机缘,师伯我一定将压箱底的本事全教给你!现在体质弱点没事,只要肯吃苦就行。”
镜黎身为一个特种兵,别的强不强不知道,吃苦的本事与心态那都是世界一流。
见成师伯此刻也跟她的目的达成共识,她莞尔一笑:“好。”
后续的训练中,不知道是成毅觉得慕雪澈没救了,只有镜黎是苗子,打算好好教镜黎,还是为了报答那所谓的点拨机缘。
对慕雪澈开始了散养模式,爱练不练,不练拉到。反而对镜黎当家养的亲外甥女般事无巨细引导。
慕雪澈本来也不是很想修炼,可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近距离观察镜黎,竟然也不走,就跟在镜黎身边混,时不时打量她。
镜黎能感受到,尤其脑海里,刚结契的玄臻还悠哉吹起了口哨。
“哟呵,漂亮小妹妹看你了哦。”
“她又看你了喽。”
“哎呀,她怎么一直看?”
镜黎被那货吵得烦,有的时候就立刻回头对视慕雪澈。
慕雪澈愣一下,飞快别开头,当做没干坏事一样,假装打拳,装的狗看了都摇头不信。
接二连三,镜黎没了兴致,反正就跟当初对玄臻一样,她若真有什么,迟早会主动来找她就是,若没有,她行得端,做的正,也不怕谁瞧!
夕阳西下,待一天结束,镜海花来接镜黎时。
成毅还给她布置了晚上蹲马步两个时辰的任务。镜海花听着心疼,但镜黎欣然接受。
成毅看得懂镜海花的眼神,哈哈大笑:“放心吧,海花师妹,镜黎是个练体天才,这个强度她可以承受的。”
镜海花闻言,这才微微放下心。
第二日,清晨。
早起的镜黎伸着懒腰,昨天夜里蹲完马步,她照常去泡了药浴,只是这一泡,她感觉与第一夜又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大开识海的缘故,她周身经脉被补充的更加充盈,但刚从浴盆里出来,就觉得全身如漏气般,更加乏力。
要不是意志力坚持,她甚至都爬不到床上去。
怎么泡澡完了比不泡还累?
好在母亲发现了她的异常,又给她加了一味药材,她才堪堪缓过劲,最终不说像第一晚那般快速恢复体力,起码也算回归了正常。
到达这种程度她就不敢再练,只能用原始方法——睡觉来让身体恢复。
镜黎大概摸索出了身体的规律,就好像她的身体是一管气,一天的体能锻炼全部消耗完刚好。只有在她身体累到极致,没有气的状态下,她的泡澡才能发挥完全,经脉才能充分淬炼,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天她感觉还是刚刚好的状态,昨天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差点将她小命都要了的感觉……
这可真是一个问题还没解决明白,又来了个新问题。
正巧母亲有药宗事情要处理,便送她到半路的药宗饭堂吃饭,剩下去体宗的路让她自己走。
根据成师兄的指示,现在的走路也算是修行锻炼,镜海花虽不忍女儿受苦,也愿意放手让她成长。
镜黎拿着象征药宗弟子的腰牌,小脑袋左右晃晃,钻进了药宗饭堂。
在修仙界,只有到达筑基的修士才能彻底辟谷,前期练气期的弟子,甭管多少年岁,都得一日三餐,练气期也分很强的阶级等级。
比如练气一二三层的菜鸟大多混在一个座位圈层。
练气四五六层的在一个座位圈层。
练气七八九层的自然独享饭堂最好的位置。
镜海花早早都到达筑基,练气期也长期习惯吃药膳,不懂这个,镜黎从小生活在母亲身边,也从未到饭堂吃过饭,更不懂。
在窗口领了两个馒头后,她就大咧咧端着一碟子小咸菜,坐在了最靠近窗户的位置。
她落座的一瞬间,整个饭堂的人都朝她露出了诧异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