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辰与苏晓悦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明白了邹氏这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慌乱不堪,赶忙出言安慰:“娘,我的身契还在您手中呢,我甚是喜爱咱们家,您就把我当作您的亲生儿子,与以往一样便好。况且您还让我娶了您的宝贝闺女,是我高攀了咱们家。”
听到卖身契,邹氏的心愈发慌乱,她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还拿着沈奕辰的卖身契威胁他入赘给自己闺女,这下完了,彻底完了:“世子,民妇回去就将卖身契交还给您。”
沈奕辰眼见越解释邹氏越慌乱,只得求救般地看向苏晓悦,眼神中满是无奈。
苏晓悦心领神会:“娘。我们俩真心相爱,他日后就是您的女婿,您的儿子,哪有做娘的给儿子赔礼道歉的。
往后沈奕辰就是咱们的家人,您想想您有个当世子的女婿,日后在村里都能横着走,多威风啊。”
“我才不要横着走呢,我怕摔跤。”邹氏赶忙拒绝,又看向沈奕辰:“你当真要入赘咱们家?真心要和晓悦在一起?”
沈奕辰生怕把丈母娘吓到,导致她不同意这门亲事,赶忙解释,语气诚恳:“娘。您尽管放心,我真心喜欢晓悦,要与她在一起,白头偕老。
我也着实喜爱咱们这个温馨的家,喜欢晓强,晓果,黑妹,真心想与你们共同生活,共享天伦之乐。小婿还望岳母成全。”
邹氏这才放心地将沈奕辰扶起来,又小声地挨着沈奕辰低声问道:“你外祖父对这门亲事看法如何?”
沈奕辰当即明白邹氏的担忧,赶忙宽慰道:“放心吧,娘。我外祖父和表哥都对这门亲事极为赞同,满心欢喜。”
邹氏又低声继续追问:“你表哥不在吧?”
一旁扶着姚富的顾云湛轻咳一声,走到邹氏身旁行了一个晚辈礼,彬彬有礼地说道:“邹婶子,叨扰了。”
邹氏机械地扭过头看向姚富身旁的顾云湛,惊慌失措地挣脱开沈奕辰的搀扶就要下跪,顾云湛看懂了邹氏的动作,赶忙上前将邹氏搀扶起来,低声在其耳边说道:“邹婶子且慢,我是悄悄来的,切莫暴露我的身份。”
邹氏这才站直身体,缓缓点头,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她感觉今日这条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太吓人了,这女婿身边都是些大人物啊。
等回去以后得让盼春给自己缝个厚实的护膝,留着日后走亲戚用,邹氏想到日后跟闺女走亲戚,一路下跪,心中又不免一阵酸楚,愁容满面。
在沈奕辰的引荐下,苏晓悦对姚富和顾云湛屈膝行礼后,众人一同朝着屋内走去,步伐匆匆。
很快便有丫鬟端着托盘为众人上茶,邹氏在与姚富的交谈中得知他们对这门亲事甚是满意,这才将心彻底放回肚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姚富看着苏晓悦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二女儿帮忙操持家里生意时的那份从容与自信,对这个外孙媳妇更是满意了几分,频频点头。
晚间,苏晓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明日便是她和沈奕辰的婚礼了,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电视剧里不都演的成亲当晚,得给一本小人书的吗?
怎的邹氏还未送来,她现代的动作片倒是看过不少,可古代的这种图文并茂的还从未见识过呢。
苏晓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实在等不及了,便径直跑到邹氏的屋子里。此时的邹氏正忙着试自己明日要穿的衣服,忙得不可开交。
听到推门声,邹氏连忙转身,看到是苏晓悦,心中便明白了几分:“怎么?紧张得睡不着了。娘当初嫁给你爹的时候,连着两晚都没睡着。”
苏晓悦想着借此机会提醒一下邹氏:“娘,您晚上睡不着,都在干啥呀?”
邹氏将衣服抱在怀里,坐在床上回忆着:“我那时都不知你爹长啥模样,是俊是丑……”
苏晓悦见邹氏不上当,只得继续挖坑:“那您新婚之夜见到他,可还满意?”
“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你们晚上都干了些啥?”
邹氏脸色微红,神色慌张地说道:“大晚上的,还能做什么,就睡觉。”
苏晓悦着实是忍无可忍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决然不是来听邹氏讲述她和那瞎眼爹的往昔之事。眼瞧着循序渐进的法子丝毫不见成效,她索性毫无顾忌地直白说道:“娘,您当真就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邹氏一脸认真地沉思了片刻,接着摇摇头回应道:“没有。”
“娘,您有没有那种书皮泛黄,里面画着两个小人打斗的书给我?”苏晓悦心急如焚地急切询问道。
邹氏起初还未回过神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丫头,要看书找晓强去呀,娘大字不识一个,上哪儿给你弄两个……”话说到一半,邹氏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这才如梦初醒般明白闺女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
可闺女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有那种书的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脸色泛红,如同熟透的苹果,匆忙跑到柜子前,在柜子的最底层费劲地翻找起来,终于找出一个匣子。
那匣子表面的漆脱落了诸多,足见其历经了漫长的岁月。邹氏将匣子塞到苏晓悦手中,然后着急忙慌地往屋外赶人:“这个你拿回去,一会儿偷摸着看,切记一定要收好了。”
苏晓悦满心欢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当着邹氏的面就要打开匣子,迫不及待地说道:“娘,您不给我讲讲吗?”
邹氏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人推出屋子,“嘭!”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低声喃喃道:“二河,咱们的晓悦要成婚了,你还没找到回来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