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婀天天盼着见小帅,好像得了相思病,就在小帅来公司那几天,她因犯抑郁症,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次刘婀从老家回来,和靳雪一起下店,靳雪电话响,接通说:“你打错了,我不是收蒜苔的。”
刘婀没有在意,最近几天二人又外出,靳雪电话响接通说:“你打错了,我不是收大蒜的。”
靳雪对刘婀说:“奇怪,这个人总是把我当成捣腾蒜苔和大蒜的……”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好像是你老家的口音,说话很像你爸。”
“不可能吧?”刘婀说:“你一个城里做人力资源的,蒜农怎么会联系到你?”
“我也奇怪,”靳雪说:“我愈听愈像你爸说话的味道,就是你老家的口音。你看看是不是汴京的电话号?”说着把手机递给刘婀。
刘婀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目瞪口呆,怎么是她爹的手机号,但她又不好意思承认,一千遍地问自己,这是咋回事?
过了一会,刘婀稳定了情绪,不动声色地说:“你咋有这个电话的?”
“不是我咋有?”靳雪说:“是对方打给我的,我从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可能是他打错了,”刘婀安慰靳雪,更是安慰自己,说:“再来电你不接,或者你把他拉入黑名单。”
当天,刘婀给她爹联系,问:“为啥给她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打电话,说有什么事要瞒女儿吗?”
她爹被问懵了,说:“我就不知道你公司什么经理的电话号码,人什么资是干啥的?家里忙得不得了,还没有闲工夫给你打电话,为啥会给那个人打电话?”
刘婀把靳雪的手机号发过去,问:“你今天打过这个号没有?”老爷子放下电话,在手机翻了半天,回过来说:“我今天打了几个电话,这是其中的一个,都是从前留下的收大蒜的号码。”
他爹接着不依不饶地问:“你咋知道我给那个收大蒜的打电话了,你和他在一起?你在城里不干了?咋回事你犯错了?”
“这哪跟哪啊,”刘婀不想和她爹再聊下去,说:“没犯错,没事了。”说着放了电话。
没过一会,他爹又打来电话问:“你到底犯了啥错?人家不让你干了,你不在城里干,也不能去收大蒜。”
刘婀说:“我要收大蒜,也先收咱自家的大蒜。”
“你能收自家的大蒜,”他爹说:“也不能收大蒜,那活不是一个小姑娘家干的。”
刘婀急了,说:“跟你电话里说不清楚了,明天我回家谈。”
第二天,刘婀专程到家,在她爹手机里,的确看到靳雪的电话号,被她爹添加到通讯录里,名字叫“收蒜苔的王先生”,里面还有许多收蒜苔的。
最近,她爹打过这个电话,也打过其他收蒜苔人的电话。但只能看最近一周的,再早的通话记录,尤其到底谁先打给谁的,已无从查找。
更让她意外的是,通讯录里,竟然还有“王博”二个字,电话号码和她自己手机里的王博号码一模一样。
她急忙问她爹:“这个王博是谁?你手机里咋会存他的号?给他通过话没有?”她爹说:“不知道,从来没有通过话。”
刘婀问:“你不知王博是谁,为啥收录他的电话?”她爹已经把半年前,他去刘婀工作的上家公司,与王博互留电话的事全忘了,说:“不知是谁收录的。”
她爹又反问她:“好好的工作,为啥不干,去收大蒜?”
刘婀“嗷”的一声喝住她爹,说她的头就要炸了,能不能不要再问这个问题,让她一个人静静!
她爹出去了,她用她爹的手机,打王博的手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只听对方接通了,传来了王博熟悉的声音:“刘伯伯,您好!有什么事吗?”她赶紧挂断了电话。
天哪,王博竟然瞒着她,留存她爹的电话。他咋会知道她爹的电话?他为啥要留存他爹的电话,二人通过话没有?肯定通过,不然他留他爹的电话,就没有意义。通的啥内容?为什么要瞒着她……
那天王博和靳雪咋知道她家的,她在公司登记表上,即没留地址,也没有留电话。
她爹从外面回来,她问:“那天公司来人前,他给王博通过话没有?”她爹说:“没有,就不认识王博这个人。”
刘婀忽然想起,电信公司可以查到以前的所有通过话的记录,于是带着她爹到了县城,在一家电信公司的营业厅,打印出来几米长的单子,一项一项查找。
发现就在那天王博和靳雪来他家前大约二三个小时,靳雪给她爹打过电话,通话时长三分钟。但查不到王博和她爹通过的电话记录。
她问她爹:“就在那天她那二个同事来她家之前,接过一个女士的电话没有?”她爹想都没想说:“没有,我除了给你打电话外,从来没有跟女的通过话,收大蒜的都是男的。”
太扑朔迷离了,简直就是谍战片里的情节!一个谜团接一个谜团,让刘婀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刘婀整夜睡不着觉,总是想哭,浑身没劲,她的抑郁症又犯了,不得不请假休息。
她爹仍说:“你这是不是真的犯错了?人家不让你干了!你犯的啥错?还收大蒜不……”她又“嗷”的一声把她爹喝住。
张瑰丽打来电话,说她儿子小帅回来了,想和公司的高管见一面,问刘婀病好了没有?刘婀一阵激动,但知道自己面容憔悴,眼窝凹陷,这种样子是万万不能见小帅的,说:“病还没彻底好,家里还有点事,一时还上不了班……”
张瑰丽说:“你咋成刘黛玉了?”
在一个彻夜未眠的夜晚,刘婀不知咋的忽然想起靳雪的男朋友是公安局的,顿时眼前一亮,令她困惑不已的问题一下有了答案。
前时她三天没有上班,又关闭手机,公司联系不上她,自然会调她在人力资源部门的档案,但她入职时有意不留地址和电话,老板肯定会让王博和靳雪想办法。
靳雪一定求助了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动用了公安系统的户籍大数据搜索引擎,找到了她家住址和他爹的电话……她自信这一严密的逻辑推理,无懈可击。
她心结打开了,复发的旧病随之也好了,又过几天,气色恢复后就上班了。但她觉得靳雪很可怕,要瞅机会把她排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