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文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秦淮茹究竟想干什么?制造这种危险的装置,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她疯了吗?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他感觉自己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他猛地灌了一口杯中剩下的啤酒,苦涩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焦虑。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否则他将永远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他起身离开了酒馆,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思绪万千。突然,他想到一个人——他的老同学,李建国,现在是核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或许,他能帮自己解开这个谜团。
第二天一早,张友仁就来到了李建国的研究所。见到老同学,李建国显得十分热情,拉着他进了办公室,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老张,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找我啥事?”李建国笑呵呵地问道。
张友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他把文件递给李建国,语气凝重:“建国,你帮我看看这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建国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疑惑。
“这…这是伽马射线聚焦装置的设计图!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张友仁叹了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建国,包括秦淮茹的威胁和暗示。
听完张友仁的讲述,李建国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老张,你摊上大事了!这秦淮茹绝对有问题!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她背后肯定有人!”
张友仁脸色苍白,他早就预感到事情不简单,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建国,你一定要帮我!我该怎么办?”张友仁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李建国沉思片刻,拍了拍张友仁的肩膀:“老张,你别慌,我会尽力帮你。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先调查清楚。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秦淮茹发现你来找过我。”
张友仁点点头,他知道现在只能依靠李建国了。他离开了研究所,心里却更加沉重。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回到四合院,他看到秦淮茹正站在院子里,和几个邻居聊天,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昨天晚上那个冷酷的女人只是他的幻觉。
秦淮茹看到他,笑着走了过来:“友仁,回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张友仁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还好,你呢?”
秦淮茹掩嘴轻笑:“我也很好。对了,材料和资金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
张友仁看着她虚伪的笑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毕竟这…这工程比较复杂。”
秦淮茹点点头:“可以理解,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开始,时间宝贵。”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张友仁独自站在院子里,后背一阵发凉。他看着秦淮茹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当天晚上,张友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寂静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突然,他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消失在夜色中。他心头一紧,难道是秦淮茹派人来监视他了?
当天夜里,张友仁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他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悄悄拉开窗帘一角,打量了院子里片刻,四周寂静得有些诡异,那道黑影似乎已经消失。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浓烈。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张友仁心想。他换上外套,决定出去查探一番。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绕过昏暗的院子,试图找寻刚才那个黑影的踪迹。
刚拐进后巷,他就听到低低的脚步声。张友仁贴着墙,小心地探出头去。果然,他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巷子的尽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依稀能够辨认出这是一个穿黑色风衣、戴黑色帽子的人,那人身姿笔直,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一瞬间,张友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靠着墙慢慢挪动,试图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但谁料到,那人转过头来,仿佛察觉了他的存在,竟然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
“糟了,被发现了!”张友仁的心跳得像擂鼓。他迅速转身跑回院子,却听到背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很显然,黑影正在尾随他。
张友仁慌乱中撞开院门,进屋后没忘顺手关上并反锁。他倚着门,大口喘气,而门外却安静了下来,那诡异的脚步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友仁的胸口剧烈起伏,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追踪者离开了,还是正潜伏在门外等待机会。
又等了许久,周围依然毫无动静,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的“砰砰”声。张友仁颤抖着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小钳子,这是他平时工作用的小工具,但现在却紧紧握在手中,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砰!”突然,窗户传来一声巨响!张友仁差点没站稳。他猛地转头,脖子上的寒意更甚——隔着那扇破旧的玻璃窗,他竟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外面闪动!
“是谁!”张友仁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他手中的钳子已经被冷汗浸湿,却透不出任何安全感。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针落可闻的寂静。
就在张友仁以为那人已经离开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笑声,带着几分低哑和嘲弄。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又隐隐带着些熟悉的味道。
“张工,别慌嘛。”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许多,“我们可是‘老朋友’了,见面怎么就这么紧张?”话音未落,窗外的黑影逐渐靠近,直到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当张友仁看清面前这张脸时,整个人如坠冰窖。秦淮茹的那双眼睛满是玩味,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从白天就觉得你怪怪的,”她慢条斯理又轻声说道,“跑得这么快……让我很难不多想呢。”
张友仁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胸口犹如被压上了千斤重石,腹中的寒意如同毒蛇般迅速蔓延至每一寸肌肤。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棋局,似乎早已被这个女人牢牢掌控。
张友仁握着小钳子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的呼吸杂乱,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窗户。秦淮茹站在窗外,一只手轻轻搭在窗台上,指甲鲜红,在月光的照映下竟显得刺眼又疯狂。
“老朋友?呵,”张友仁强忍住心头的寒意,嘴角扬起一丝勉强的笑,“秦嫂,你大半夜跑到我这儿,可不像是叙旧的样子啊。”
秦淮茹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难测的笑容。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游刃有余:“张工,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只是在想,你这段时间老是神神秘秘的,连饭点都不出来走动,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呀?”
张友仁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的藏红仓库的事,断然不可能被人发现。可从对方的话语里,分明透着警告和试探。这个女人,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深夜来吓唬他。
“秦嫂,您这话就见外了,我一个普通工程师,上班下班,连门都不怎么出,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张友仁干笑着为自己解围,但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渗湿。
秦淮茹的笑容逐渐加深,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窗台,发出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仿佛是在拷问张友仁支离破碎的心防。
“张工,你说得倒是轻巧啊。不过呢……”她微微一顿,眉梢一挑,语气突然带上了一股凉意,“……有些事,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白天的那些小动作,不做亏心事的人会有吗?你要知道,这大院儿里没什么能瞒过我的事。”
张友仁咬了咬牙,却不动声色,只尽量保持着镇定的表情。他冷冷一笑:“秦嫂,当着窗户说这些话,会不会显得有些令人误会?”
“误会?”秦淮茹笑得更加肆意,慢条斯理地向后一靠,斜倚在窗框边,语气陡然间多了一丝戏谑:“我当然不想误会你,张工。不过呢,如果这误会是不是能给我点‘好处’,那我也就暂且不在意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犹如一把寒刀,刺进张友仁的每一个神经。这话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她掌握了某些不归他控制的“证据”,要么用利益来堵她的嘴,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