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脸上掺杂着些许狂热,巫者的目光颇为侵略性地扫视着唐恩的身躯。
“不愧是大巫者的完美作品,你应该遵从我们的意志。”
唐恩鄙夷地看着这个因恐惧而瘫坐的巫者,抓住对方的脖颈提了起来。
“你们的作品?告诉我,你们对我知道多少?”
巫者咽了下口水,“大巫者什么都知道,只要你跟着我走,我能带你去见大巫者。”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巫者的眼里充斥着恐惧,血肉立时枯萎,只是不像亚恒骷髅化得那般彻底。
而在唐恩的活物感知里,眼前这位巫者的活物信号亦是变得非常微弱。
膝盖重重地顶住巫者的腹部,没等巫者伸出骷髅利爪,唐恩如同扔垃圾般将其重重地丢进了洞窟里。
发泄完怒火的异体魃兵注视着无力倒地的巫者,目光又看向洞口的唐恩,仿佛是在等待兽群首领的命令。
“告诉我大巫者对你们说了什么,否则你会死得很痛苦。”
唐恩用长枪依次射杀了三名重伤的卫兵,又对着五人逐一补了一枪,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异体魃兵身后两团不成人形的肉泥。
巫者跟随着唐恩的目光看了那边一眼,干呕声伴随着恐惧一起挤压着胃部。
“大巫者告诫我们这些王庭巫者,釜城里的巫者中隐藏了叛徒,正是他们把釜城炼尸釜技术目前为止最完美的作品送给了叛军。
等王上稳定战事回归王庭,釜城巫者都会因这次的罪过受到惩戒,王国今后将由我们协助王上进行统治。”
“那我呢?”
“大巫者只说了你是他的完美作品,是王国未来的希望,要我们安排手下的人收集活魃兵的消息,其余的我们不知道也不敢问。”
“嗯。”
“啊~”
在唐恩的暗示下,异体魃兵夺走了这位王庭巫者的性命。
打量着这具异体魃兵,唐恩发觉其暴怒的情绪依旧在躯体内流动,只是出于某种对首领的屈服而暂时压制了自身想要撕碎一切的憎恶本能。
联想到披袍巫者亚恒的说法,唐恩隐隐对那些人的想法有所了解。
咚咚,洞窟里忽然响起古怪的声音,仿佛铁棒敲击着洞壁。
唐恩顺着声响的来源望去,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暗门中走出一个留有长发的男子,其身材相当的高大英俊,右手拄着一根铁杖,值得注意的是右手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竖眸戒指。
天眼会,唐恩想起了上次遇到的那位。
“帝摩斯?”
来人愣了一下,接着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来我是不必再做自我介绍了,唐恩·司各脱先生。”
“或许你可以再详细点,毕竟我就猜到个名字。”
帝摩斯轻声笑了下,铁杖随意地合上一个箱子的盖子。
“有时候彼此留点秘密才能更好地相处。”
唐恩扫了眼周围的箱子,问:“这里是你藏军火的地方?”
“不不不,”帝摩斯摇了摇手指。“其实这里是你的地方,只不过在你消失以后我接手了。”
“很好,这样我也不算欠你了。”
帝摩斯哑然失笑,“唐恩先生,今日算是命运给了我们指示,我们不如在这谈谈合作?”
他坐在合拢的箱子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异体魃兵此刻的模样。
“真是神奇的影响,魃兵居然能自主克制憎恶和愤怒。”
唐恩看似随意地挥手让异体魃兵退下,实则这具魃兵悄然挪到了另一侧。
“什么合作?”
“我有两个方案供你选择,一我们一起建立一个新族群的国度,就叫它魃国,你就是这个国家和这个族群的初始之王。
二我们一起协助默里将军推翻旧王,共推二王子登基王位,从此魃兵这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将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你将成为这个重生国度内和新王还有那位默里将军并列的三巨头。”
唐恩疑惑地看着他:“我想不出你帮我的理由。”
“在我的族群里这种行为有个有趣的说法,天使投资。我们会选择有潜力的个体和族群进行资助,等到他们逐渐成长起来,我们也能从这个双赢的举动中收获丰厚回报。”
“你们的族群?”
“唐恩先生应该很明白才是,天人,来自旧日大陆的天人。”
“要是我不愿合作呢?”
帝摩斯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不爽。”
“活魃兵的情绪冲动如此明显吗?竟能影响你的判断?”
唐恩咧嘴一笑,“不,我只是和你们有私仇。”
未等帝摩斯询问缘由,唐恩和异体魃兵已是两面包夹之势。
帝摩斯见状铁杖猛地敲击地面,一个透明护罩盖住了身形。
等唐恩一拳击碎护罩,里面的帝摩斯已化为一团光影冲向了暗门。
不过此刻暗门已被一个庞大的身躯挡住,异体魃兵铁块双爪挥动着试图抓住那团光球。
嘭~
光球慌乱地滚向另一边,露出狼狈的帝摩斯。
唐恩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倒地的天人,“我还以为你是有多么强大。”
帝摩斯嘲讽地盯着他:“你以为真正的强大只是力量吗?不,是时间,是意外,是死亡。而天人没有这样的顾虑,纵使死亡带走此时的我们,时间也会让我们在未来回归。
杀死我吧,我会用数百年的时间去寻找你,如果你死了,那还有你的后代。
我会用阴谋和诡计折磨他们的意志,扭曲他们的人生。等他们死了以后,把他们的脑袋摆在你的孤坟面前,或许那时他们都忘了你这么个祖先,忘了他们的悲剧从何而来。”
异体魃兵掐住帝摩斯的脖颈,将其高高提起。
唐恩盯着那张脸:“你或许忘了我是魃兵。”
“咳……咳咳,那又如何?你姓司各脱不是吗?”
唐恩的脸上依旧平静:“我明白了你们以为死亡是逃避的手段,呵,我恰好知道一些通往死亡的痛苦手段。”
夹住对方的指甲,唐恩狠狠地扯下来一块。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洞窟,唐恩又抓住一块,忽地他发现对方有咬的动作,另一只手极快地掐住了对方的嘴巴,从里面取出了毒药。
“你的把戏没了。”
“咳……咳咳……你在为你的家族招来诅咒。”
“我不在乎家族。”
“哈哈哈,可笑的说法,好,我会让你的家族世代流放你。”
“我已经是魃兵了。”
帝摩斯怒道:“那我就让每一个姓唐恩的司各脱都无法享受家族的庇护,他们将世代享受流放,只是因你对我的冒犯。”
“就这些,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一起说说,我对天人很感兴趣,特别是把他们一个个逮出来然后杀死的过程。”
帝摩斯打量着眼前的面孔,这个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恐惧和弱点的魃兵。
“你想知道是谁向你的父王告发了你吗?”
唐恩叹息了一声,仿佛早就清楚一般挥了挥手。
抓住天人帝摩斯的异体魃兵将其左右撕扯,就要用力的时候,解脱的帝摩斯还是戳破了那层真相。
“是二王子,是你的兄弟,哈哈哈~”
一分为二的天人又化作一团发光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