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回避他审判般的眼神。
她低着头：“我哪样？”
“不负责任、出尔反尔、践踏我的真心。”云霁一桩桩一件件的指责她。
兽世的兽人都这么的纯情的吗？
她的情节有这么严重吗？
江玥语塞。
她沉思片刻，决定跟云霁好好聊一聊这个话题。
江玥让云霁坐下来，自己也搬过一个木墩子坐着。她严肃的说：“云霁，我迟早是要回去的。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
云霁给她看手里的火，向她证明：“我拥有的伴能可以让我有进入主城居住的资格。”
江玥和他坦白：“不是的，我的家也不在主城。”
“那在哪？”
“另一个地方。”
云霁微微皱起眉头，他坚定不移的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江玥笑了下：“你不一定能去，而且从一个生活多年的地方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是难以适应的。”
云霁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她打断他，毅然决然的说：“对不起云霁，我不能在这里组建家庭，总一天我会离开。答应做你的伴侣，才是真正的对你不负责任。”
云霁捏紧了拳头。
他想留住她，想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走，她原来的地方真的那么好吗？
让她那么的伤心，让她想回去。
“云霁，如果你想找一个伴侣的话…”江玥斟酌着用词，“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好像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云霁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更紧。
他低垂着眉眼，从未如此挫败。
“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
云霁走了。
江玥给不出回答。
直到天黑，云霁都没有回来。
江玥想，他应该是失望透顶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晚上的空气里带着冷意。
江玥借着微弱的月光光亮，去找兰香借柴借火。
“云霁呢？”兰香看她恹恹的，问道。
江玥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他有事要去忙。”
兰香没再多问，带着自己的兽夫扛着柴火送她回石屋。
路上，兰香喜滋滋的跟她分享：“那些兽人学会了以后，都夸你呢。”
“夸我什么？”江玥问。
兰香笑说：“夸你了不起，还有兽人要让你做部落里的大厨师，想跟你学习怎么把食物做的那么好吃。”
江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送她到了石屋，兰香帮她点燃火。
走之前，兰香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这么不开心？”
江玥否认，扯出一个笑：“没有。”
“开心一点。”兰香大概猜出来她跟云霁是吵架了，她安慰她，“雄性兽人好的一大把，你可千万别只顾着云霁，我看云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在劝她不要单恋一枝花。
江玥被逗笑：“我知道了。”
兰香看她终于是真笑，而不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这才放心离开。
江玥回到石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
以后可能也是她一个人的日子了。
鼻间泛起酸。
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天，怎么就离不开云霁了呢？
看着燃烧的火堆。
江玥问自己，她喜欢云霁吗？
短暂的相处时间，说得上喜欢吗？
江玥不知道。
她发着呆，时不时往火堆里添柴。
不知过去多久，木门被打开。
江玥回头看去。
云霁出现在门口。
江玥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愣愣的看着他。
石屋里有火，云霁没说什么，把一个中等大小的袋子给她。
江玥拿着沉甸甸的袋子，问：“这是什么？”
云霁嗓音冷淡：“晶石，明天集市，你想买些什么就买什么。”
“这么多？”江玥想还给他。
云霁抿着唇，没接。
她听见他沉重的吸了一口气。
“拿着，不是还要把盐还给那个雌性？”
语毕。
他给她留下一团火。
风风火火的又离开了。
江玥追出去，石屋外黑到伸手看不见五指。
她喊了两声云霁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江玥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走之前，怕她过得不好，给她带来了火源跟钱。
·
集市的日子如约而至。
江玥是被狼嚎声吵醒的。
云霁给她的袋子上加了肩带，方便背着。
如同一个斜挎包。
江玥洗漱完，就背着晶石来找兰香。
一路上走过部落里狼族兽人的房子，道路两侧的房子前都有兽人摆摊。
她也见到了很多其他的族群。
熊族的、狮族的、虎族的……
还有蛇族的。
江玥看了一眼，就害怕的跑开了。
兰香家里没有人。
想到她可能在逛集市。
江玥便走到了狼族部落原来举办比赛的那边。
原来的空地上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摊位上，售卖着大同小异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兽皮衣裙、一些竹子编制出来的东西、石头做成的工具，还有一些果子。
江玥还看到了卖猪肉的猪肉摊。
看得出来多肉兽是真难捕猎，不然也不会出现在兽世的集市上。
江玥走到一个带着伴侣的雄性熊族摊位前。
他们的摊位上，摆放着用细竹子装的食盐。
食盐的状态跟其他摊位上微带些黄色的粗盐不同。
他们所售卖的，是洁白如沙的盐。虽也没有特别细腻，但更接近人类世界吃的食盐。
这样的食盐，应该味道也会比粗盐好。
“这个怎么卖的？”江玥问。
熊族兽人热情的给她介绍：“好眼光，这跟那些普通的粗盐可不一样，这可是上一次冰期前，我们在南陆跟海兽鲛人换的！”
“鲛人？”
“可不是嘛，鲛人可是十年难遇一回！这些盐更是来之不易，这可不是一般的盐！”
这么玄乎。
江玥怕他再夸大其词的说下去，盐的价格就要水涨船高了。
她连忙问：“多少晶石能换一小竹杯？”
熊族兽人伸出五指：“这个数。”
“五颗？”江玥准备付晶石。
熊族兽人笑话她：“五颗你买粗盐找遍整个兽世都买不到，更别说我这么珍贵的细盐了。”
他的伴侣也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江玥声音都颤抖了：“五…五十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