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淡淡一笑。
“常老板的面子,在下自然要给。只是这洪五三番两次派人加害于我,我总要讨个说法。”
常明清眼珠一转,柔声道。
“秦公子所言极是,小五确实做得不对。这样吧,小女子愿意赔偿秦公子一切损失,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秦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洪五爷,又看了看风情万种的常明清,心中暗道。
这女人倒是聪明,知道以退为进。
洪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但此刻他强忍剧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几次失败。
他浑身颤抖,倔强地抬起头,咬牙喊道。
“夫人不可!您身份高贵,怎可对这厮纡尊降贵!此事皆是洪五一人所为,夫人不必为洪五说和!”
秦贺脚下用力,狠狠踩住洪五的胸膛,脸上露出一抹寒意,低头冷声说道。
“我与你家夫人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信不信我立刻废了你,让你再无机会搬弄是非!”
洪五疼得五官扭曲,却依旧咬牙硬抗,眼中带着愤恨和倔强。
他艰难地扭动着脖子,盯着秦贺的脸,声音沙哑却强硬地喝道。
“只凭你?也配?我家夫人岂是你能搭话的?莫要放肆,冲撞了我家夫人!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的命!”
秦贺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乍现,脚下微微用力,碾压得洪五直抽气。
连痛哼声都压抑住了。
他低声警告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救不了我!现在是你被踩在脚下,不老实闭嘴,信不信我让你连这张嘴都没办法再用!”
常明清适时出声,娇声劝道。
“两位消消火,有话好说,莫要动怒。”
她说话间缓步走近,微微欠身说道。
“秦公子,小五不过是担心我,并无大恶,还请您大人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
秦贺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和揣测。
他突然低头俯视洪五,语气轻蔑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都为了你的主子,那就睁大眼看清楚,你的主子是怎么向人求和的!别忘了,你不过是个看门狗,连吠的机会是谁给的,自己心里清楚点!”
洪五瞳孔一缩,怒火中烧,但挣扎之间却再也无法反抗,只能死死咬着牙。
手指抓紧地板,额角青筋暴跳。
一声不发地瞪着秦贺,眼神中满是屈辱与恨意。
秦贺也知道见好就收,那女人似乎是与太子有关系,不宜得罪死了。
便收回踩在洪五爷身上的脚,
“既然常老板如此有诚意,在下也不好再追究。不过,我希望常老板能管好你的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常明清嫣然一笑。
“秦公子放心,小女子一定严加管教。”
洪五爷从地上爬起来,捂着下巴,对常明清行了个礼。
“夫人,小五无能,未能制住这小子。”
常明清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向秦公子道歉!”
洪五爷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违抗常明清的命令,只得对秦贺拱手道。
“秦公子,今日之事是小的不对,还请公子见谅。”
秦贺冷哼一声。
“下不为例。”
常明清嫣然一笑,眼波流转,轻轻说道。
“公子既是生意人,那不知是做何买卖?我这滨江的市集虽不大,说不定能与公子有所裨益。”
秦贺拱手道。
“只是些布匹、酒水的买卖,在下自酿一酒名唤‘烧刀子’,希望能在这江南一地试试销路。”
常明清一听“烧刀子”,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原来那酒是你的?”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嘴轻咳一声,掩饰道。
“公子可入堂一叙,细说你这买卖。”
秦贺一听常明清的话,心中明了,自家酒水只送到过京城太子府,从未到过江南,此女若要知道这酒,也只能在太子那里。
如此想来,这女子的身份怕是非同小可,说不定是什么郡主之类的人物。
他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应道。
“恭敬不如从命。”
洪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急切地对常明清说道。
“夫人不可!此子来路不明,夫人岂可轻信此人?况且他出手狠辣,绝非善类!”
常明清柳眉微蹙,有些不悦地瞥了洪五一眼。
“我行事何时需你来教了?退下!”
洪五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尊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这秦贺来历不明,行事乖张,今日又当众羞辱于我,可见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夫人万万不可与之为伍啊!”
常明清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
“够了!你平日里仗着我的名头,在滨江一带嚣张跋扈,我早就劝过你要收敛一些,你却总是不听劝!今日碰到铁板了吧?他教训你也是应该的!”
洪五闻言,心中更是惶恐,他知道常明清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更改。他咬了咬牙,说道。
“夫人,就算小的有错在先,可此人出手如此狠辣,分明是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夫人若是与他合作,只怕后患无穷啊!”
常明清冷笑一声。
“后患无穷?我看你是被打了,心里不服气吧?我自有分寸,无需你来置喙!你给我退下,好好反省反省!”
洪五还想再劝,却见常明清脸色阴沉,知道再说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只得无奈地低下头,默默退到一旁。
常明清轻声招呼一声,只带了秦贺穿过了一道雕刻着缠枝花纹的木门,进入了一处华丽而雅致的内室。
这内室虽不大,但陈设精致,处处透着贵气。
正屋正中摆着一张黑色乌木长案,上面摆着精巧的茶具和几卷书简。
窗边香炉里烟气缭绕,氤氲出一股沉香的气味。
秦贺目光在内室里打量了一圈,见了这处地方,更加确认自己先前的判断。
能够在这等地界上拥有如此品味的内室之人,绝非普通商贾可比。
再想到常明清之前的一言一行,他心中的试探意图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