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那么多惊心动魄,裴梨的心态早就变了。
善良的人再善良也没有用,恶贯满盈的坏种也不会因为几滴眼泪就认错悔改。
一行人抵达边境时,就遇到拦路抢劫的地痞。
“几位瞧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领头拦在路中间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卷毛胖子,年龄约莫五十出头。
他戴着副蛤蟆镜,嘴里的槟榔嚼得吧唧作响,一手叉腰拦,一手拿着电棍狠敲了两下挡风玻璃,态度嚣张恶劣。
见车里薄宴衾等人没有搭理自己,他又嘿嘿冷笑:“既然不是本地人,那就是外地来旅游的,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入境得先交保护费,否则别怪我手底下的兄弟心黑手辣!”
江寂洵降下三分之一车窗,单手搭在方向盘,修长干净的手指夹着烟盒,懒洋洋扫了眼挡路的几人,吊儿郎当开腔:“大叔,一把年纪别那么大火气,先抽根烟?”
卷毛大叔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非但不把自己的威胁当回事,还想拿烟贿赂,顿时来了火气。
“哟呵,京腔这么重,你是淮京哪家的少爷?”
“江家的,怎么,你认识我爸啊?”
江寂洵自顾取出一支烟浅浅叼在嘴边,拿出打火机低头拢住火点燃吸了一口,淡薄烟雾从唇间倾泄。
他挑眉:“montecristo,量你们这群土鳖也没抽过,确定不来一根?”
“小兔崽子,你踏马的真逗,老子在对你们进行抢劫,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
卷毛大叔脸色铁青,脏话漫天,抄起电棍猛戳玻璃,“噼里啪啦跟老子拽什么洋文,一个字也听不懂,我不想溅血,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咚咚咚——”
挡风玻璃连续遭受攻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裴梨坐在后排,感觉整个车身都晃了晃。
“山中无老虎,几只瘦猴也想称霸王?”
她不屑轻哼,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特意改良过的弹弓,对前排江寂洵说:“小江总,继续往前开,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微冷的声线响彻在车厢,周以棠侧眸,看到三五颗银色钢珠被她握在掌心缓缓转圈,疑惑不解:“梨梨,你手上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叫外面那群傻逼吃苦头的好东西。”
裴梨弯唇,指腹推出一颗钢珠挂在弓弦上,稍微降下半扇车窗。
“小江总,就是现在,车身往左偏移三分之二左右。”
“oK,坐稳了!”
江寂洵扔掉烟头收回视线,升起主驾驶位的车窗后,迅速一脚将油门轰到最大,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嘶鸣。
车子突然往前冲,偏移的方向使原本横亘在路中间的一群人猝不及防,纷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卧槽!搞什么飞机?”
“妈的,这小子有点东西……”
卷毛大叔骂骂咧咧爬起来,刚站直身体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忽然身后传来呼啸破空之音。
‘咔嗒’一声脆响,膝盖骨裂,钻心的剧痛袭来,他痛苦哀嚎,直直跪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操!哪个不要脸的躲在背后搞偷袭,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
痛意侵蚀,他额头血管暴凸,整张脸涨成猪肝色,双目充血,掏出腰后的手枪对准眼前豪车一通乱扫。
裴梨敏捷躲避,拉开弹弓又安上一颗钢珠,眯眼瞄准。
“砰——”
卷毛大叔来不及反应,弹弓射出的钢珠瞬息而至,精准击中他的左耳。
只觉脑袋嗡的炸开,眼冒金星,手上的枪掉落,他捂住哗哗流血的耳朵,疼得满地打滚:“啊!我的耳朵!”
紧接着,连续数十几发钢珠从裴梨手中迅速发射。
半个小时左右,在江寂洵炫酷的车技和裴梨娴熟冷静的操作之下,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地痞壮汉纷纷倒在血泊中。
其中有那么两三个壮汉同样摔得七荤八素,却并未受重伤,见状怒吼一声便朝着车子扑过来。
江寂洵嘴角勾勒起邪肆,方向盘转动,踩着油门猛倒一把,壮汉们惯性往前扑了个大空,叠罗汉似的摔做一堆。
“呜呼~”
这一把给江寂洵玩爽了,他兴致高昂,忍不住吹了个嘹亮口哨,“牛逼啊小梨梨,你这弹弓的威力半点不比子弹差,回国也教教我?”
“好说,只要你不欺负汐凝,做一把送你。”
“有丛女士撑腰,我哪儿敢欺负她啊。”
“你最好别像盛聿洲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不然我不介意赏你一颗。”
裴梨勾唇浅笑,忙忙碌碌的把几颗钢珠同时安在弓弦上,纤细食指轻松拽动紧绷弓弦,随即松开,钢珠如雨幕般疾驰散出。
“咻咻咻咻咻!”
“啊——啊——”
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接一个的壮汉倒在血泊中,剩下那些幸免于难的见势不妙逃窜离开,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梨慢条斯理收起弹弓,随手接过周以棠递过来的湿巾擦汗,望着窗外大喊:“不是要抢劫吗,姑奶奶的钢珠管饱,由你们可劲造。”
这番话让车里紧张的气氛放松不少。
江寂洵兴奋上头,忍不住开启双闪,鸣笛声不断,“真tm带劲,小梨梨,到了边境你可得罩着我点,我还想保住小命回家呢。”
“你这个人,真是够了。”
裴梨嫌弃瞥他一眼,轻嗤:“看在你是汐凝的哥哥,你这条小命本仙女勉强保了吧。”
她故意着重咬字‘哥哥’,把江寂洵刺激得额角落下三条黑线,不服气的在线辩驳:“谁要当她哥哥,她要是回头看我一眼,我立马回去娶了她!”
薄宴衾拍拍他肩膀,清了清嗓子,笑着宽慰:“阿洵,强扭的瓜不甜,大白天的就别说梦话了好吗?”
裴梨、周以棠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笑出声。
“强扭的瓜不甜,但扭下来我这辈子绝对值得,oK?”
江寂洵不以为然的表情,臭屁得不行,他摸摸鼻梁,一副正儿八经的叹气:“你们一个个是成双成对了,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异口同声,冷漠又无情:“不能。”
“算了,不提我那糟糕的爱情史,这破地方条件这么落后,阿辞能醒来才是见鬼。”
他郁卒,抹了把辛酸泪,快速输入一串地址,启动引擎。
“先去医院探望阿辞,再去找约翰逊那帮杂碎算账,mad,伤我兄弟,老子丫的豁出命也要干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