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苦我都愿意吃,全是刀,全是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怪日记本里赵小娟说的都是,鱼被偷吃了一口,她是真的不喜欢吃鱼,而且她知道公公婆婆会来翻她的日记本】
【之前纯白在赵小娟房间的时候不就是吗,何桂兰有赵小娟房间的钥匙,那日记本肯定被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理洵,你怎么了……?]
看着刚才突然陷入失神状态还在喃喃自语的林理洵,郑明不禁后退了一步,但又不能离开这里,毕竟是他的同事,如果林理洵又晕过去了,他还得叫医生过来。
[郑哥!叶敬山的死绝对有蹊跷,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这些了,我想看一看他的尸体!]
见林理洵终于恢复了正常,郑明松了一口气。
[行,我一会儿跟心慧姐那边打声招呼,你直接过去就行,我去镇上各大交通要道设卡,不管是人是鬼都插翅难逃。]
[好!]
[法医室在那边,别走错地方了。]
在离开前,郑明给林理洵指了个方向。
纯白没有犹豫,他现在比林理洵还着急知道事情的真相,二话不说就朝法医室奔去。
法医室内没有人,但解剖床上有一具尸体,被白布盖着。
纯白掀开白布,上面躺着的,果然是一具焦尸,而他的目光,瞬间定位在了尸体的肋骨上。
果然……
在林理洵提出要看尸体时,纯白就想到了这一点。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法医走了进来,看到床边站着的林理洵,厉声喝道:
[你是谁!]
[心慧姐吗,我是刚来警队的林理洵。]
得知身份,作警戒状的宋心慧才放松下来。
[噢,你就是那个头回出警就晕菜的新人?]
……
林理洵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毕竟说是去阴间探案很容易被当成精神病人。
[别在意,那个郑明刚入队的时候没比你好多少,你想知道这具尸体是不是叶师兄对吧?]
[叶……师兄?]
[咳,说顺口了……]
[心慧姐,叶医生和你是同一个学校的?]
[对,我们都是山城医科大的,他比我大两届。]
[叶医生之前也是学法医的吗?]
[算是半个法医系的人吧,在一堂解剖课上,叶师兄发现一位因心梗去世的大体老师器官病变有异常,于是找了法医系主任,法医界的泰斗刘玉琼教授验尸。]
[刘教授验尸后,确认大体老师是被下药毒杀的,嫌疑人很快落网,叶师兄也因此被刘教授看重,希望叶师兄能转入他的门下,虽然叶师兄所在的学院不肯放人,但他还是跟着刘教授参与调查了不少案子。]
[难怪……叶医生说过,他认识不少警察。]
[嗐,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叶师兄会是法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可毕业后他只是在镇上开了一家小诊所,据说是父母不同意他当法医,嫌弃这个工作太晦气……]
[叶医生是个好医生……]
[不说这些了,谈正事吧,你想知道这具尸体是不是叶敬山可不容易,叶敬山是被收养的,血缘亲属不知去向,而卫生室样本杂乱不堪,逐个分析耗时很久。]
[心慧姐,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嗯?]
见宋心慧面上疑惑,林理洵将田向荣医闹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知道,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心慧姐,我知道叶医生无论是死是活,对你而言都不是好消息,案件或许还有其他隐情,我们一定会找到他问清楚缘由的。]
[嗯,麻烦你了,理洵。]
林理洵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法医室,然后将事情汇报给了陆队。
很快,警方就发现了叶敬山的身影,在清潭镇车站。
在正式实施逮捕前,林理洵对陆队提了个要求。
陆队答应了。
车站最后一班车已经驶离,原本叶敬山是有机会在警方发现之前逃脱的,但他没走,只是一个人坐在车站的等候厅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敬山,你是个聪明人,差点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呵……]
[我们现在已经将车站围起来了,我请示上头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单独问你一些问题。]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医生,这不是警察的质询,我现在就是林理洵,也只会是林理洵。]
林理洵坐到了叶敬山隔壁的长椅上。
看着林理洵坚定的目光,叶敬山叹息道:
[有意义吗?]
[有,你应该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我们问题换问题,我知道投毒的人不是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林警官,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杀害田家三口,导致赵小娟上吊自杀的凶手就是我。]
[叶医生,从我进卫生室开始,你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一切,你引导我去调查田家案,也早就把你自己设计成了新的嫌疑人。]
[你在我面前假装自己会抽烟,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你因为抽烟意外烧死了自己,这样一来,赵小娟洗刷罪名,真凶被火烧死,而你逃之夭夭。]
[所以叶医生,你为什么要帮赵小娟逃离田家?]
叶敬山正想拿烟的手微微一颤,最后颓然放下了,如果不是林理洵提醒,他几乎忘了自己不会抽烟这件事。
他总是入戏太深。
也因此演了这么多年叶敬山。
[我是被拐卖来的,这是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赵小娟和我一样,都被困在这里,我帮她,就像是给病人看病一样。]
[她的症结来源于这片土地,离开这里,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该我提问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你的计划确实很周密,但你忘了,你曾经被田向荣打断过肋骨,肋骨上应该会有骨痂才对,而那具尸体的肋骨很完整。]
听到这里,叶敬山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又像是在嘲讽某些人。
[看样子是我低估你们的法医了。]
[那位法医是你的师妹,法医泰斗刘玉琼的弟子,叶医生,你为什么要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我帮赵小娟构思出逃计划时,设想过最坏的结果,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死后,被人污名化成了疯子,精神病,杀人犯,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我害死了赵小娟和芳芳,这个罪名本就应该由我来承担。]
林理洵能听出叶敬山话语中的自责和绝望,分明是好心,但结局却落到这步田地。
即将出笼的鸟儿折断了翅膀,死在了半空,还被泼上了漆黑的墨水。